一把戒尺来,双手端着恭恭敬敬走到景臻面前。
景臻定定地看他十几秒,突然挥手道,“酒柜里有龙舌兰,你要是喝惯了威士忌,我去大哥那儿给你拿。”
方舟突然无地自容起来,恨不得把自己关进冰箱里,可是看到手上的东西又提醒了自己一遍是来干嘛的,“哥,我错了,你打我吧。”
景臻这下是真的沉了脸,声音也突然森冷起来,“你这要是酒还没醒在这儿发神经,我这里无限供应,你尽管继续借酒消愁!你若是觉得自己清醒了,你倒是用你高考全市第三的脑子说服我,你特地从家跑来公司冲到我办公室就是为了让我揍你?”
方舟心里想的被戳中,带着几分慌乱,几分别扭,几分真诚,“哥,不管是策划案的事情还是喝酒的事,都是我不好。我最最该死的,就是害您受伤了。”
“该死??”景臻怒气突然就烧了起来,抽了戒尺就一下打在方舟平摊的手掌上,又把尺子扔回了他手里,“多大的人了说话没个忌讳一点分寸都没有,要不是在公司这下就是抽你脸上了。”
方舟听着景臻的威胁心里更不是滋味了,红着脸小声嘀咕,“本来就是我该打。”
“我最后告诉你一遍,方舟。”景臻认认真真得看着小孩,眼底却是自己掩不住的失望,“我不是你请来的掌刑人,你自责了就请我打你一顿来宽恕自己,你内疚了再使唤我揍你几下疏解压抑,你一声令下我就得要随时随地伺候你挨揍?家法是惩戒你过错的依据,是规范你行为的方式,是警醒也是约束,唯独不是你用来抵消负面情绪换来心理安慰的工具。今天这是在公司,我不可能让景家三公子带着巴掌印从我这儿走出去,也不可能让整个楼层都听见我在办公室挥鞭子的声音,这就是分寸!”景臻本以为今天小孩在家能借机细细反省,却没想到竟只是急着挨打。若是要动手,景臻何不在昨晚就直接用戒尺藤条把他打醒,他伺机等待,就是希望方舟把事情前后因果都条理清楚。景臻的教育理念,一向是这么不缓不急,该你挨的,一下不会少,但是该你思考的问题,我也不会直接告诉你答案。
方舟攥着戒尺的双手紧了紧,伸直的手臂也因为不知名的情绪颤抖起来,嘴唇上的皮都快被咬下来了,却没有胆子顶嘴,只能含着一肚子委屈,似有似无地说了句,“我没有。”
景臻看着有气无力的方舟,倒是没有再威胁他好好说话不然去大厅里背手册,只是一个人靠着窗站了,屏息凝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明是正向着阳光,方舟却看到了他影子里的无助。
“哥。”方舟将两手放下来垂在身侧,他曾经是个多么骄傲的孩子,从不允许自己示弱服软,可是如今在景臻面前却是那么心甘情愿地俯首垂耳,“您别生气。”
景臻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没有转身,“过来吧。”
方舟连忙小跑几步站到景臻身侧,几乎就要将身子贴着哥哥了。
景臻感觉到小孩的体温,还有头发上飘着的淡淡的青草味道,像是解释像是问话,“是昨天要你在办公室罚跪挨打,吓到你了?”
方舟有些诧异,却终究知道自己这些小心思是瞒不过景臻的。他怕景臻以为自己同他怄气不愿意在公司挨罚,今天才特地在这个时间赶来。像是偷吃糖的小孩被抓包,方舟红着脸低下了头,“是有点。不过我昨天确实做错了。”
景臻的声音很温柔,态度却有着不可置疑的坚决,“我昨天在这儿说了你你不服气,满腹委屈地跑去酒吧喝酒,把自己喝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晚上回家睡一觉今天就知道错了。方舟,你别告诉我你是在喝酒的时候反省的。”
那种被一层一层剥开来剖析的感觉突然袭来,哪怕每次犯错知道结果是这样,方舟还是忍不住颤栗。
景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