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才微微偏过头,以如若冰霜的面无表情对上景夕如临沙场的严阵以待,声音沉得像是木槌敲在心尖,“景夕,我什么时候话要说第二遍了。”
实战场上面对迅猛攻击也稳扎稳打的孩子,听到景臻连名带姓这么叫他,竟微微晃了晃,豆大的汗珠从鬓角处划下。大多数时候,景夕并不怕父亲,即使是犯错受罚,他也习惯了坦然面对。但是今天,景夕可能是低估了景臻的怒气。
景夕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头至尾把事件经过讲了。声音由正常到轻声,然后又再升上去,最后又落了下来。没有来得及措辞修饰的景夕,难免讲得有些磕磕碰碰,景臻倒也不追究,只是耐心听着,眸子里却射出的危险信号,让站着的两人不禁颤栗。
待景夕讲完,整个办公室里沉寂了好久好久,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景臻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景夕,好几次垂下头去想要避开目光,又害怕似得抬起头,几次一来,景夕觉得自己闷得快要透不过气来,就好像一颗巨大的磐石压在自己胸口,心脏也快要停止跳动。
“所以,就是你跟别的道馆约架。”景臻一下一下用指尖敲击着桌面,口气缓缓温吞,“让一个刚练了不到一个月的新手给你拿木板,然后一个后旋把自己脚掌踢裂开了。想瞒着我,又想着你小叔带着景朝学过缝合,学会知人善任了!”
和父亲的施施然截然相反,景夕紧张地舌头都打结了,“爸”
“你叫我什么?”景臻的目光突然锋利起来,他是个严谨的父亲,偶尔带着几分并不自知的刻板,虽然大多数时候他是可以和孩子们平起平坐的,但是绝不是现在。
透明的液体渐渐没过景夕的眼眸,他的喉咙像是被吸盘吸住了,可是他知道他必须要回答,“父亲”
景臻没有兴趣听他咬文嚼字,“嗖”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把你自己的那张皮当成橡皮了吗?我都没发现你已经长大到,身上开了那么大一道口子都敢瞒着家里。是不是下一次你在医院躺着呢我只当你出去旅游了?”说到这里,深深吸了口气,目光依旧炯炯,语气却平缓了许多,“你跟人约架让自己受伤确实逃不过一顿罚,但你现在联合着景朝,去偷你小叔的药箱做缝合准备瞒天过海,景夕,你都那么拿得定主意了,我罚你又有什么用?如果你瞒着我的目的只是为了不想挨打,那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景夕彻底僵在了原地,一句话一个音都发不出,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景臻说完,丝毫不停顿地拉开右手边第一个抽屉,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景夕惧怕地愣在原地,眼神空荡荡的。幸好一旁的方舟还不至于被景臻的威慑力波及,无奈地看了看小侄子,便自己追了出去。
“哥!”方舟也不顾忌总经理办公室外聚集的助理秘书行政,一出门就朝着景臻的背影叫道。
景臻停了脚步,一只手插着口袋转过身等方舟走过来,还没等他开口就堵住了他的嘴,“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
方舟反应了一会,是让他开车带景夕回家的意思,顺口道,“不一起走吗?”
“不了,今天开了你嫂子的车出来,得给她送回去。”景臻朝着办公室的方向瞥了一眼,“顺便,晾他一会。”
“那我去问问大哥要不要一道走?”
景臻丝毫不觉得眼前的弟弟也已经是三十岁的大男人了,小心思还是一把一把的,用指尖点了点他的脑门,“就你聪明!大哥晚上有应酬一会直接去,还不知道这出戏呢。”
不过方舟心里盘算着,景至昨天刚刚从英国出了两周差回来,还没好好休息就开了一天会又是应酬的,心疼大哥的同时又不禁替景朝捏一把汗。
方舟回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意料之中见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