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下午,易安安似是再也忍受不了每次进房间时景臻期待的眼神,趁着景升鸿午休间隙,敲响了景至书房的门。
易安安知道景至即使再忙也没有在家锁门的习惯,可还是敲了门就等在门口。
不到十秒钟,景至就来开门,手上翻着文件夹,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对着易安安比了比噤声的手势,示意自己还在通话。
易安安微笑了一下,是母亲出自内心对儿子的欢喜,随后便到角落里的沙发上坐了,安静的,就像是与背景里的盆栽融为一体。
等了大概也不到五分钟,景至就匆匆挂了电话,放下手头的东西,坐到了易安安身边,“是至儿不孝,周末应该陪着母亲出去走走的。”
景至景臻两兄弟哄女人的天赋好像从那时候就已经得到了充分发挥,可是易安安知道,能把她捧上天,不代表事事顺着她。就比如,在对景臻的教育上,易安安完全插不了手。
“你去看看臻儿。”语气里带着刻意的愠意,易安安知道没有必要和儿子虚与委蛇,直接说明来意。
景至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了僵,“是臻儿让妈来的?”
易安安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把你弟弟当什么了?”
自己的弟弟,景至最清楚,他才不是不心疼,但景至也从来不是打过之后立马发甜枣的性格。从昨晚到现在,手机上就有了十几条与赵医生的通话记录,景至知道这次打得狠了,但是也一点不后悔。
景至用自己的胳膊蹭了蹭易安安的肩膀,“妈别太宠他了,不就挨了些藤条,还娇惯起来了。”
“青一道紫一道,整个后背就没块好肉,屁股上都能打破皮,你是不是亲哥啊!”易安安听着景至淡淡的语气就来气,“臻儿从昨天醒了之后就没再安心合眼,稍稍一动静就满房间找你,自己连个不痛的姿势都找不到,还要强颜欢笑安慰我,一边冒着冷汗,一边还为你开脱。”
景至微微叹气,又往母亲的方向靠了靠,“那是他知道自己该罚。”
易安安转身面对着他,伸手揪起景至胳膊上的肉一扭,疼得景至五官都蜷在了一起,气冲冲道,“所以你就可以理所当然利用他的乖巧了?”
景至是满肚子的委屈说不出来,带着笑看着易安安,也不敢去撩母亲的手,只能忍着痛,无奈道,“那妈说要我怎么做?”
景臻正趴在床上看闲书,敲门声一连两下门就突然被打开,刚皱起眉想谁这么冒失,转头一看整个人都抽了一下,浑身上下疼个遍后才想起来把书藏到枕头底下。
景至走到他旁边,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从枕头下抽出那本《论美国的民主》,揶揄道,“挺闲。”
景臻这才敢顺着声音向上投去目光,叫了声哥。从昨晚就想着景至来看他,真的站到面前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知道错了。”
景至笑了,他不知道是该庆幸叛逆期的景臻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该难过,他憋了那么久也只有这句话可说。
景至拉了椅子坐到景臻床边,“嗯,我知道。”是“我知道”,不是“我知道了”
景臻心里稍稍松了一下,试探着,“哥很忙吧。”景臻是内疚的,这件事从开始就是他的错,却因为他不知错而越闹越大,最后却要景至来帮他收摊。
只是,景臻不知道,易安安也不知道的是,景至因为这件事的事后公关,三个晚上一共才睡了五个小时。他不来景臻这里,是真的没有时间。
景至的目光停留在他露在衣服外面的胳膊上的紫痕,试图让语气轻松一些,“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景臻的眼皮耷拉下来,“是臻儿的错。”
景至歪着头静静看着这个弟弟,本来小时候就那么黏人,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