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挨罚,景臻也是无比信任景至,不会真的伤害自己。
“知道了。”景臻淡淡地应了一声,“哥没其他吩咐的话,臻儿先挂了。”
景臻并没有问还要不要易安安接电话,这时候的他,仍旧那么贴心。
按着景至吩咐睡了两个小时的景臻,果然精神了许多,下楼的时候,竟然也能不用扶着扶手走路了。
看到穿戴整齐准备出门的景臻,易安安依旧一脸担心,“去哪儿?”
景臻挤了一个比早上灿烂许多的笑容出来,“哥让我去市局找他。”
“你哥也是凌晨出去就没回来,定是也一夜没睡,你就别逆着他的鳞了。”
景臻无奈抿嘴,摇了摇头,“妈,您太看得起我了。”
景臻一进市局的大门,就被带到了重重玄关的审讯室,第一次进这种地方,竟然和电影里如此相近。
单面玻璃的这头是景至和有过一面之缘的魏局长,那头,就是这两天在新闻上频频出现的脸孔,那个在景臻手里办了退工的前景江员工。
“魏局长,哥。”景臻站在门边微微颔首。
魏局长马上起身走到景臻身边,“二少爷也赶来了呀,一下惊动了景家两位少爷,是我们失职。”顺手拍着景臻的肩膀,“来,过去坐。”
景臻顺着魏局长走到景至身边,却不敢落座,又是轻轻叫了声哥。
景至没有理他,直接对着魏局长道,“局长,麻烦您把刚才的审讯录像调一下吧。”
景臻心莫名一紧,垂在身边的手捏起了拳头。
魏局长应声便出了门,只留兄弟两人在审讯室的隔间里,一坐一站。
“知道为什么罚你扫厕所吗?”景至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桌面。
“因为臻儿擅自发了补偿金,给公司造成了没有预期的损失。”
景至斜着眼往上扫了一眼景臻,眼神冷得掉出渣来,“你还觉得,我今天是来跟你追究那五万损失的?还是,你景臻扫一个月厕所,就值五万?”
景臻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想了一会,才道,“是因为,滥用职权,违反公司规章。”
景至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里的威慑力甚至不带丝毫咄咄逼人,“你说你是决策者,没错。你以后,是要制定修改甚至创建公司规章的人,全公司上下几千人怎么做事,都要听你一个人的编排。可是,你告诉我,你的依据是什么,是你头脑一热情感丰富的产物?”
景臻明白景至是在认真跟他谈这件事,也放下戒备来,“是我考虑事情不够周全细心。”
“仅仅是这样吗?”景至指着玻璃墙,“被同情心冲昏头的那一刻,你根本就是丧失了最基本的判断力。你识人鉴色的能力只有这些的话,要我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你。”
景臻被说得无地自容,头低低埋在胸口,根本不敢抬头看景至,十六岁的他可以说是一路顺遂过来的,做什么都得心应手,每个部门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在为他增加自信心的同时,也不免为他塑造了几分狂傲之气,再加上叛逆期来得早,所以这次被景至为了退工一事这么罚,心里自然是不服气的。
然而,在知道自己真的错了的时候,一向对自我要求甚高的小孩,除了愧疚之外,更是染了几分自我否定。
正在沉默着,魏局长就来了电话,告诉景至已经把审讯录像切到了他们面前的电脑里。
景至道了谢,瞥了一眼依旧低着头的景臻,声音恢复了波澜不惊,“坐吧。”
景臻垂着眼皮,待景至落座了后才挨着椅子坐下,安安静静和哥哥并排看着录像。叛逆期的小孩,已经很久没那么乖顺了。
影像里那个保洁工人的嘴脸,让景臻很是陌生,可他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