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能够在仅有两面之缘的秦若澜前,倾泄而出。

他垂着头,久久不能抬起。

此时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细长,一片枯黄衰败中,形单影只更显得几分可怜可叹。

那些无可奈何的背后,让人不由得意识到

陆承誉此时不过是才17岁的少年。

青涩的、 手中空空如也的,少年。

“迟了,也没关系。能够留在我身边就好。”陆承誉喃喃道。

当夕阳最后一点将灭,

黑夜即将彻底来临时。

陆承誉站起身正准备离开,

却看见几米开外立着的人。

他的身影模糊虚幻,快要隐在一片深蓝里,直到越来越近,才得以看清那霜雪。不过,此前严严实实的霜雪,此刻有微微皲裂、洒落的趋势。

“你来做什么。”林隅眠平静地问。

陆承誉似是做错事一般,怔怔看了他一会。

一时间却不知怎么开口,嘴唇嗫嚅片刻,只好低垂眉眼, 准备接受来自林隅眠的任何讽刺或否定。

林隅眠眼眶却蓦然发酸。

他读不懂陆承誉,

明明将自己仅作为某种alpha群体间博弈较劲、彰显胜利的标签。

又何必在这里假情假意。

还是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如此作秀,真不怕扰了二位清净。

他恨恨地想着,盯着alpha。

可陆承誉看起来像是在这里坐了很久。脸都冻得青白,也像是真情实意的难过,眼角都难得有些残留的纟工。

是他从未见过的,带着些脆弱的陆承誉。

预想中的暴雨如注并未倾盆,陆承誉不解地抬眸,却是

林隅眠眸色湿润,神色复杂地凝视着他。

眼见水雾凝结即将落下

陆承誉两步向前,不由分说地紧紧将林隅眠揽入怀中,另一只手则扶住omega的后脑。

他侧过脸,用力吻吸着林隅眠早被寒风浸透过的、泛着冰凉的发丝。

“别哭。”陆承誉一遍遍含口勿着他的发,哑着声说。

林隅眠的泪,瞬间一发不可收拾。

葬礼全程,他始终平静无波,早以为心不会再为什么起伏。 可还是因陆承誉的所作所为,拥抱或亲吻,而恢复跳动。

被自己存放于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悲伤,这才正常地、顺利地释放出来。

“我恨你。”

林隅眠下半张脸被陆承誉宽厚的肩窝覆盖,声音闷闷的。

“恨吧。”

“怎样都好,就是不要……不理我。”

陆承誉抱他更紧了些,仿佛要透过厚重的衣物将二人心跳合为一体。

心跳永远不会撒谎。

“知道身份后,依旧装不知情继续接近你,是我做错了。应该早点坦白的,可又害怕你和我划分界限。”

“我舍不得放下……害怕什么都没了。”

“不仅喜欢林隅眠,更喜欢着李雨。”

“对不起。”

林隅眠耳边发丝一阵潮湿,感受出抱住自己的手颤颤巍巍。他有些恍惚地意识到

陆承誉竟然,哭了。

那句“将和陆承荣订婚。”终究没有说出口。

直到这般境地,林隅眠都不曾想过将“分手”两个字,潦草作为二人结局的定音。

没有询问与铺垫,

记忆中熟悉的吻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