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 / 3)

且放在一旁,命人添了副碗筷给三小姐。卢氏难得有人跟她解闷,扯了扯令年的袖子,问:“你怎么一声不吱,突然跑回来了?”

令年道:“你猜。”

卢氏先猜她是不耐烦上学堂了,或是跟堂姐妹们口角了,令年摇头否认,卢氏哧的一声,说:“我知道了,你也是急着来看邝小姐的。”

令年道:“我是听说你们一大帮子人故意背着我,在这里好吃好喝,我偏要挤个热闹。”

于太太心里烦躁,随口斥道:“吃饭的时候话也那么多。”

令年和卢氏对视一眼,都闭上了嘴。这半晌慎年都没怎么搭腔,于太太满腹的怨气是冲着他,整个桌上,要属他最轻松。见令年眼风都往自己身上来,他笑了笑,把一例桂花糊推到令年面前,说:“气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菜是特地点的湖北口味,康年也放下筷子,要了茶漱口,“这湖北菜吃不惯,不及咱们本地菜。”

慎年道:“大哥这话说对了。”

康年沉吟着,还未来得及发问,于太太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说:“慎年,我有话问你。康年也来。”慎年顿了顿,便跟着起身了。三人离开,厅里更冷清了,卢氏好没意思,嗤道:“母子三个又说体己了。咱们都是外人。”

令年说:“大嫂,你不是外人。”

卢氏还在琢磨,“是慎年在外头惹出什么不好听的话,邝夫人在妈面前埋怨了?”

令年道:“什么话?”

卢氏一双精明的眼睛笑笑地看着她,“你二哥在外头有人,你知道吗?”

令年慢慢摇头,桂花糊里有米酒,她脸颊有些泛红了。

卢氏唉一声,“我还当是来吃喜酒,原来是来看人脸色了,晦气,还不如不来!”

令年听着她的牢骚,说:“大嫂不是想喝香槟吗?”

卢氏来了兴致,放下汤匙,侧耳听了听,说:“你听,楼上的厅里有人在跳舞呢,地板踩得咚咚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洋人太太和小姐。”

两人都不甘寂寞,当即跟使女嘱咐了,手挽手来到楼上看热闹。原来这一层也被邝家包下了,虽然邝夫人行踪隐秘,但家里有爱热闹张扬的少爷公子,到了上海这种繁华之所,难免邀请一些交好的男男女女来会面,一时间,贵宾厅里湖北话和上海话夹杂,洋装裤管和旧式襕裙齐飞。

邝夫人的客房离得很远,倒是清静,哪曾想她那些低眉顺目的媳妇和姨娘们早借着丈夫兄弟的名头,在厅里赫然开起了舞会,只差没当场开几桌麻将了。不独卢氏啧啧称奇,连令年也往人群里看了好多眼,说:“那是三少奶奶,四少奶奶……我还当她们是缠脚的,原来洋人的舞也跳得很熟练呀。”

卢氏自叹弗如,说:“跳舞我不会,香槟倒是可以尝尝。”一连喝了好几杯香槟,卢氏脸皮没有那么薄了,被令年一怂恿,两人拉手揽肩,在人群里转了几个圈子令年略微高一些,扮的是男人,卢氏被她引着轻轻踱着步子,看了令年一会,笑道:“奇怪,小妹你和你大哥一点也不像。”

令年知道卢氏对康年略有怨言,说:“大嫂,咱们家说是不守旧,你也要强,但我看,你对大哥真是全心全意。”

卢氏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叹口气,说:“都嫁人了,能有什么办法呢?”她微笑着摸了摸令年的头发,说:“小妹,我看你去上学这一年,变化好大,酒也会喝,舞也会跳,我都恨不得也去上几年学好了。”

令年想到在船坞里目睹杨金奎和美国人交易那一幕,心道:唱歌跳舞,那又算什么?她说:“大嫂,时代在变化,以后兴许你真有进学堂的那一天。”

卢氏不以为然,“那时候,我得有七老八十了吧?”她凑到令年耳畔,神秘地说:“你二哥和邝小姐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