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3)

特地照了合影,寄给慎年,如今慎年看着,就好像照片上的令年渐渐着了色,在眼前活了过来似的。他看着令年在窗下揽镜自照,想起于太太说她“平日里装得像个人”,不由一笑,问于太太:“大嫂没回来?”

于太太道:“你大嫂领着孩子回湖州去拜见他外祖父母了。”

慎年见于太太脸色不好,没再多问。于太太又问起这一路遭遇,慎年道:“是在缅甸困了一段时间,但也只是待在仰光的钱庄里,没遇到什么事,后来钦差到片马议和,就跟随钦差一起出了滇西,坐轮船回来的,国内这一路还算太平。”

看他刚到溪口时那副疲惫憔悴的样子,就知道路上颇多凶险,他不肯说,怕于太太受惊,于太太只能含泪点头道:“回来就好。”

“这一路倒也不算毫无所获,”慎年放开于太太的手,走向衣架,在大衣贴里摸了摸,取出一个层层软绸包裹的物事来。见他如此珍重,令年也凑了过来。慎年瞥她一眼,先呈给于太太过目,“我在仰光的钱庄时,有缅北的玉商来借款,想拿一座新盘的玉矿作抵押,经理嫌是小矿,出产不好,缅北又在打仗,不想接他的生意。这人也不知怎么,得知我在庄里,就求到我头上,非要拿这块玉押给我。我看成色不错,也就叫把款批给他了,不过四五万。”

于太太托在掌心一看,是半个巴掌大的翡翠牌,还没雕刻,但碧色袭人,通透纯净。于太太赞道:“真是好玉,送进宫里,也算上等的了。”

慎年道:“咱们自家留着就是了,送进宫干什么?”

于太太只是随口一说,闻言也点头道:“做个传家宝也好。先不急着雕,等令年结婚的时候,给她做了嫁妆,”她转过头来和令年商量,“是雕个龙凤好,还是花鸟的好?”

令年被于太太问得一怔,没顾上害羞,下意识先看了慎年一眼。

慎年的本意,也是要给令年的,倒没想到嫁妆一说。见于太太还拿着玉牌在那里琢磨,便微笑道:“索性刻上小妹的名字好了,免得人送给了别家,连玉也成了人家的。”

于太太笑道:“也好。”把软绸合上,对令年道:“我先替你收起来,免得你冒冒失失的,也去便宜了鲤鱼精。”

这翡翠绿得慑人,令年拿在手里都提心吊胆,忙说:“妈收起来吧。”

慎年却不以为然,拦住于太太,径直将翡翠拿来,系在令年襟口。令年不敢动弹,垂头看着慎年的手指,睫毛微微颤动。

慎年把玉牌系好了,手抚了抚,看它安安稳稳地躺在她胸前指尖仿佛还有它历经战火硝烟,在他大衣贴里沾染的余温。

“令年,很配。”他放下手,说。

于太太见素色绉缎衬得玉牌越发翠莹莹的,也不舍得摘下来,叮咛令年道:“就在家里戴几天,等找到高明的玉雕师傅,再请他来刻字。”

令年很喜欢,偏还要说:“二哥是拿缅甸钱庄的现银换来的,这不是借花献佛吗?”

“先借,以后再还就是了。”慎年说完,想到康年还在书房,对于太太道:“我去看看大哥。”便往外走了。

第5章

慎年离开,于太太走进他的房里,把行礼大略清点了一遍,交由下人去归置。因见他那衣箱里有内衣外衣,怀表,自来水笔,还有零散的钞票信笺,不便假手于人的,便坐下来,把衣裳上的褶皱一条条捋过,理顺了,叠成几摞交给何妈,依次交待她,“这是羊绒呢,这是哔叽,熨的时候小心些。”

令年弯腰,自一只箱子里拎出本厚厚的相册,走来说:“这里面好些二哥的相片。”

于太太忙放下衣裳,接过相簿,和令年慢慢地翻看。慎年在国外时,常和家里通信,讲述所见所闻,因此她们每看到一张照片,都能和某年某月某封信里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