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3 / 3)

子,抚恤金只够一个人过的,哪里养活得起孩子呀。”

令年假装没听懂她的话,耳朵尖却微微红了。

斯国一同情地看她,“于小姐,你有钱,却缺了一点快乐……”

令年和卞小英发生了口角。卞小英知道她在斯国一的课堂上,先是惊讶,继而有些不满。但他这个人不会突然发脾气,是隐晦地提醒令年:“你上斯国一的课,不用跟于太太讲吗?”

“为什么要跟妈讲?”令年话一出口,意识到这完全是慎年的腔调,她微微皱眉,语气缓和了,“卫生讲习所的课是有些用处的,我妈不会反对。”

他们在房里说话,外头斯年和长龄在逗孩子。那个孩子有几个月大了,胖乎乎的,让人忍不住要捏一捏他的胳膊腿儿。卞小英常听长龄把儿子挂在嘴上,暗自有些羡慕……他定了定神,说:“虽然大家常开斯国一的玩笑,但我其实也觉得,她的课未尝没有好处,只是她这个人品性怎么样,我们不知道……”

令年觉得他们很好笑,“你在水师营的朋友们经常去她那里讨吃的,讨茶喝,你知道吗?”

卞小英脸色凝滞了,显然他对这些事情并不是没有耳闻,“听说过,”他有些狼狈,“但我从来没有跟他们去过。”

令年沉默了,但脸上露出那种执拗、不驯的表情。

这段时间的相处,卞小英已经渐渐意识到,令年的本性和他最初的印象有很大的不同。他说不上失望,但也不肯对她唯命是从了。他想了想,说:“我并不是那么保守死板的人,如果只是你和我,我不会说什么,还会鼓励你去卫生讲习所。可是父母的心情也不能完全不理会。我不知道于太太是不是真的赞同你,但我父母起码会觉得这件事情不成体统,还会被亲戚朋友嘲笑。”

令年正色道:“你家人因为我被人嘲笑了吗?”

卞小英先说没有,又辩解道:“他们那个年纪的人,总是格外爱面子些……”

“如果我只是为了面子过活,就不必要来南京了。”令年打断了他。

卞小英是个公子哥,并非没有脾气,闻言也皱了眉,“外头的流言,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我在衙门里当差,一意孤行的人,向来没有好的下场。”

两人不欢而散,令年反思了自己的言行,她仍旧和斯国一去卫生讲习所上课,但不再有事没事就往她寓所里跑了。斯国一还深觉遗憾,又极力邀请令年去尝一尝她新腌制的酸菜那是她在东北时学到的手艺。令年婉拒,次日经过东洋茶室,她想:应该去跟斯国一道声谢。

茶室里很寂静,牙板和拉琴的声音自槅门里传出来,令年上楼叩门,门是微微掩住的,不知是晚风吹过,还是墙壁在震,轻薄的房门应声大开,斯国一臂弯里揽着一个男人躺在地上,深秋的季节,她穿着那件印满枫叶的浴衣,屈起的双腿雪白,脚上还穿着洁净的洋白纱袜子。

斯国一吃吃的笑声骤然停了,温柔的眉眼里还残留着妩媚迷醉的意味,她掩住衣领,有些慌张地把身上的男人推开了,“于小姐?”

男人不满地嘟囔,要来捉她的脚,“一起啊,来啊。”他大概吃醉了酒,哈哈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