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听康年把事情说了,又说今晚还要再回上海,安排人去云南送钱,请她在南京不要担心。于太太叹道:“我哪还能在南京待得下去,索性也跟你一起回去吧。”便叫下人去收拾行李,才被康年扶下榻,见令年已经换了衣服,带了阿玉,要一起回上海。
于太太皱眉:“你就安心在南京上学,不要再添乱了,你回去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令年道:“学校还有一个月才开学,我先回去陪陪妈。”
于太太现在是满腹的牢骚,见她微笑着,也不好再苛责,便说:“也好。只是来不及跟卞公子辞行。”只能嘱托了吕氏夫妇几句,连夜乘车离开南京。坐长途车不及乘船舒适,凌晨抵达上海时,众人眼睛都熬得通红,于太太更是站都站不住了,被令年搀扶着回到房里。
康年跟进房,等于太太躺下,便要去安排人去云南,于太太把他叫住了,因为回到自己家,也顾不得面子了,一张口,眼泪先流下来:“他说了,要你小妹去云南和他结婚,要是看不见人,他会不会把你二弟……”
令年去盥洗室里打湿帕子了,康年放低了声音,道:“妈,他这个人都是往天上要价,就等你还价的。一百万的白银送到面前,难道他舍得不要?最近虽然周转难一些,但区区一百万,也不至于就让咱们倾家荡产了,可小妹这个人,却绝不能送给他。”
于太太急忙道:“要是他真犯了那个邪劲,非要你二弟的命呢?”
康年道:“我看慎年也不会那么傻,就任人摆布。小妹一个弱女子,能不能安全到云南,还是另一回事,她身怀巨款,到时候要是再遇上什么劫匪,叫咱们去哪哭去?”
于太太道:“这个道理,我何尝不知道……”只是脸上明显还疑虑重重。这时见令年自盥洗室出来了,两人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