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3 / 4)

一怔,不接手绢,她自己先有些不好意思了,转过身去,将手绢也平平整整晾在床架子上。双目所及,也没有自己能做的了,正要起身,被慎年从背后拥了上来,他手臂环着她的腰,嘴唇在她脖后碎发那里似有还无地碰了碰,顿了顿,气息从她耳畔拂过,喃喃道:“你这样,好像……”

令年挣开他的手,退了一步。

慎年本来要去吻她的嘴唇的,不意被猛然推开,眼里有一丝失望和难堪闪过,脸色又瞬间恢复了,莞尔道:“好像变成了何妈。“他神情那样自然,完全看不出是仓促间改了口。

令年强自镇定,说:“妈还收拾了好多东西,本来让阿婉送给你。每次只能来一个人,请她明天再跑一趟吧。”这时,两个看守已经吃完饭回来,一边剔牙,用胳膊肘把门推开一道缝,往里张望。令年看了慎年一眼他也没有再挽留她,点头说好,令年便匆匆地走了。

令年离开苏河湾警局,便来了于家。

于太太早就望眼欲穿了,不等令年走进房来,忙迎上去追问,慎年在“那个地方”吃的可好,睡得可好。令年只能拿几句托词来宽慰她。“多使几块钱,不会拦着你进去看人。只是那些人很粗鲁,妈不要自己去了。”

于太太微微点着头,道:“仍旧叫阿婉去吧。这件事情,也不要叫那些不相干的人知道了。”

大少奶奶原本在留意听令年说话,闻言却将眉头略一挑,意有所指地看了令年一眼。令年只做没有看见,这时阿婉也抱着包袱进来了,于太太见自己送的东西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又添一层伤心。令年说:“这些都是没用的,妈明天捡两床被子,叫阿婉送去吧,也不要太华丽了。”

于太太道:“是我糊涂了,那种地方,被褥里难保没有虱子,最好还要一顶细纱帐子。”叫阿婉去取两床新絮的被褥来,厚的怕热,薄的又硌。令年见她一忙碌起来,倒精神见好,也不去劝她,同卢氏告辞,回到杨宅。

她在外头奔波半天,回来时日头已经偏西了。因为玉珠也回了娘家,下人们都躲懒,竟没有人留意到令年回来。令年独自站在柳荫下,抓一把鱼食慢慢抛在湖上,看一群红尾巴的鲤鱼争先地嘴巴一张一合,瞬间鱼食便被瓜分完了,她自己仍是没有胃口,把手洗了一洗,便来到杨金奎的书房。

杨金奎这个人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却也有一个纯粹给人参观用的书房,书房里台灯插屏、笔墨纸砚,各式时髦雅致的玩意,都陈列在显眼处。还有一堆新购入、却懒得使的留声机、发报机、电话机,乱七八糟地堆在书案上。以此这书房的实际作用,不过是个库房,也无须设禁。令年径自从博古橱里取出一瓶白兰地,坐在沙发里,把一只水晶高脚杯倒个半满,一口口喝尽后,又倒了一杯,这样不知觉也喝了三四个半杯在肚子里,手脚渐渐有了力气,这时,听金波在廊下跟一个听差问:“太太还没回来?”

令年便放下高脚杯,把窗玻璃敲了敲,高声道:“金波,你过来。”

金波左右望了望,才辨认出那声音是从书房里来的。他走到书房门口,脑袋一晃,见她手边的洋酒剩了小半瓶,他试探着问:“太太,我叫人给你斟茶?”

令年摇头,说不要茶,只问他:“杨金奎到底去哪了?”

令年对于杨金奎的行踪,向来是听之任之。不意她突然问起来,金波不禁心下一个咯噔,“不、不是去湖南了吗,去剿匪了呀。”

令年奇道:“你又没喝醉,结巴什么?”

金波心道:糟了。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说:“我可不敢喝酒。太太,你是不是喝醉了?”

令年道:“我要找杨金奎,你给他发电报。”

金波摇头道:“太太你不知道,打仗都是在村子镇子里,有时候还在深山老林里窜,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