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年道:“我给你二十块钱,你不要给他洗了。”
令年却不肯,把那个袋子拎在手里,说:“我又不是为了赚他的二十块钱,只是这些洋人戒心很重,我帮他一点小忙,他也愿意多教我一些,兴许哪一天我也上医学校,做西医了呢?”
慎年却是说一不二:“上医学校,那不算什么。但没有必须要给一个男人洗衣服的道理。”
令年无奈道:“二哥,他都五十岁了,又有太太。”
慎年亦微笑道:“五十岁,有太太,就不是男人了吗?”
令年无言以对,两人僵持了半晌,慎年用手把令年的脸别过来,见她两道乌黑的眉毛拧着,嘴唇也咬得通红,是竭力在忍着怒气的样子,又将下颌一转,将他的手推开了。慎年忽而又一笑,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却连一块手绢都没给我洗过,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他这样若无其事的样子,反而让令年没法发作。她犹豫了一会,也只好说:“我跟他说,以后不帮他洗了。”又不想再看慎年的脸色,把袋子拾起来,下车去了。
第93章
银行里的那点风波却成了令年的一桩心事。她在医院忙碌之余,每天都买了报纸翻一翻,汤普生疑心她是否暗自计划着要找别的工做,便拿一双灰眼睛盯着她,令年只得将报纸放下。汤普生虽然保持着着英国人的涵养,不肯轻易去刺探别人的隐私,还仍忍不住要去打听:“杨太太,你的先生是做什么职业的?”
令年说:“他是当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