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1 / 4)

令年道:“你自己不打算结婚吗?”

慎年不置可否,“再说吧。”

“必须要结不可呢?”

“谁说的必须要结?妈勉强不了我。”慎年一手扶着椅臂,垂眸看着她,“也许在你看来,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是一了百了的好办法,在我看来不是。”

令年语滞,他就这样毫不避讳地看着她,她沉默了一会,把头低下去,说:“二哥,你还在怪我吗?”

“怪你?怎么会呢,”慎年摇头,声音也轻了一些,“never。”

金钟的钟摆又敲响了,令年一看,也十一点了,楼下似乎又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她摸了摸脸,并不很烫,便找来一双绣鞋套上,慎年在她背后说:“我再待一会。”令年点头,听走廊上无人,便打开插销,留慎年独自清静,自己寻斯年等人去了。

第86章

斯年等人闹到半夜,才撑不住各自去睡了。杨廷襄作势把帽子也拿在手里,清清嗓子,说道:“那么,我先告辞了。”旁边婢女老妈子们都忍不住发笑,心想:这三小姐和姑爷结婚日子也不短了,怎么彼此还这样半生不熟的?因见令年充耳不闻,径自往楼上走了,只怕杨廷襄难堪,忙将他袖子悄悄一扯,道:“姑爷,新房在楼上,你往哪里去?”便领着杨廷襄也往楼上去了。

杨廷襄走进房里来,见只有台灯晕黄的光照着,令年正在对着镜子梳头发。夜深人静的,他便没有再开口,只负着手在房里来回踱了一阵,将各处陈设都看在眼里他并不晓得原委,只以为这房间是于家特意给自己这新姑爷布置的,心里便满意了,又走去铜床前,将帐子掀起一看,见里头并头摆着一对绣了叶底鸳鸯的枕头,他轻声地一笑,乜斜着眼看向令年,道:“这,可真有点像洞房花烛夜的味道了。”

令年仍装作没听见,“啪”的将象牙梳放在桌上,又挖了一团香馥馥的雪花膏在脸上慢慢抹着,卸下来或金或翠的镯子耳环都随便堆在一旁。杨廷襄这才见她那玫瑰紫的短袄、孔雀绿的长裙,都搭在了椅背上,便搭讪着走过来,说:“你今晚穿这红袄子,好看极了,怎么又换了?”

令年不等他的手落在肩头,便一扭身站了起来,含笑道:“怎么样,今晚谁睡床,谁睡榻?”

杨廷襄和令年的感情,一向也不算和睦,在云南时,同室而居的日子简直可以说是寥寥可数。自到了上海,令年却对他和颜悦色,又加上金波在旁鼓吹,他便以为令年真心要跟自己来修好了。听到这话,他先一愣,说:“怎么还要睡榻?”

令年也就不再询问他的意见,掀开帐子,将一个枕头并被子摞在靠窗的贵妃榻上,说道:“我不习惯两人睡,请你委屈一晚吧。”自己便从铜钩上解下床帐,预备要就寝了。

杨廷襄瞬间醒悟,怒从心头起,扯住令年,对着脸就骂了一声混蛋,“你怎么不去榻上?”

令年泰然自若,说:“这里是于家,我是主,你是客,当然只能委屈你了。”

杨廷襄听她话音,是越发撇清了,便冷笑一声,道:“呸,莫非偌大个上海,没有我杨某人安身的地方,要来你家受着狗屁的窝囊气?”将马褂往手上一抓,就要往外走。

令年心想,这可不妙。三更半夜的,他这一路骂骂咧咧的走出于家,还不晓得要引来多少议论,只能将杨廷襄叫住,忍气吞声地说:“我睡榻好了,这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也不肯再跟他纠缠,只揿暗了台灯,将榻上的被子展开,合衣躺进去,便闭眼不说话了。

杨廷襄满腹的春情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阴着脸盯了一会令年的背影,便走去床边,两脚将鞋扒拉下来,使劲一踢,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不一会,便鼾声大作。令年这才略微动了动四肢,在枕上把脸扭过来,看着窗缝里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