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厚,足以用来制作弓刀箭镞。去年剩下的用于耕具器皿更合适一些。”
“是。”拓跋瞳颔首,奉来加了蜂蜜的奶茶,又道:“斛辛王要派使者来拜会,王上想安排在哪天?”
“哪天都行,你看着安排吧。”
“还有一事。”拓跋瞳低头准确地抽出一本文书,放在杜瞻眼前,沉声道:“梁朝圣主禅位了,继位的是远房的一个子侄,明年便要改新的国号了。”
杜瞻手显而易见地顿了一下,骤然看向他。
拓跋瞳对他所思所想了然于心,“十天前的事,文书今天刚到。”他停顿一下,又补充道:“人可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说完便头也不抬地出去了。
杜瞻将文书展开,上面是最刻板严整的官文,他却如同阅读家信一般,字字句句看得仔细。外头起了风,掀起帘帐,将桌上的纸页翻乱。杜瞻伸手压在纸上,准确地按住上面的“景云”二字,细细描摹,仿佛那人会因而触手可及。
杜瞻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在春天的微风里如此清晰直白,不加遮掩,是最拙劣的诗人才会写成的句子。不可抵抗地,未名的情愫如风一般灌入身体,像是突如其来,又像是如约而至,刹那间化作心尖的颤栗。
春日政务不多,杜瞻处理完天色尚早,便会独身在草原上闲逛。彼时尚在早春,还未到草木丰盈的时候,地上还光秃秃的一片。天刚落完雨,杜瞻踩着湿漉漉的地面,行至一处高山,山上竟着了一层红色,原来是浅浅开了一层羊角花,还只有花骨朵。羊角是一种极为热烈的花,真正盛放之时是避无可避的,方圆几里也能见其盛貌。
等过了几天,杜瞻又心有预兆般地想这花来,果然羊角已经漫山遍野地生长起来,大片大片的席卷大地,红得灼人眼球。他心中莫名有些欣喜,上前细看,却见乱花丛中立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头发半束,落在背上,颈间是一枚透光的绿石,更衬得他皮肤白皙。那人见了他也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轻盈的笑来。
“高山上的羊角开了,我真想和你一起走上一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