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杜瞻自然应允,道:“殿下相邀,怎敢不来。政事要紧,来日方长。”

梁乾走了不久,梁垣也呆不下去了,连托辞也不找:“我太久没活动筋骨,实在困乏得很,还是得去补上一觉,世子见笑了。”

两个皇子都离开了,剩下的世家子弟眼观鼻鼻观心,也知道不好久留,纷纷表示杜瞻舟车劳顿,想是疲倦不堪,需要好好休整几天,于是大家早早便散了。梁瑶其实不太想走,被杜瞻劝了几句,只好走了。

众人的态度和当年迥然不同,梁溱再迟钝,也能发现一些不对劲了。

“太子殿下,不回宫歇息吗?”

略显低沉的嗓音在耳边惊雷一般炸开,梁溱才发现周围竟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他抬头道:“世子。”

杜瞻微微颔首:“时候不早了,殿下早点回宫吧。臣今日刚回京,府上还有些琐事要安排,就先回去了。”

梁溱忙想上前,却见杜瞻小幅度地后退了一步,躬身道:“告辞。”

他愕然地收回手,手足无措般地愣在原地,看着杜瞻的背影渐远。

五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可以让故人重逢,却形同陌路。

下一次见到杜瞻在寒食节。

圣主白日馈宴群臣,杜瞻没在朝中挂职,因而不得相见。所幸晚上还有后宫皇家的私宴,定远侯之子自然也要赴宴。

今日杜瞻打扮地比猎场更素净,蓝白两色,衣袍上连花样也无,规矩地上前给梁陟叩首:“臣请圣躬安。”

“朕躬安。”梁陟道: “顾之来了,就坐朕边上吧。”

“多谢圣主。”梁陟右手第一个就坐着太子,这是让他和梁溱同坐的意思。

杜瞻躬身道:“见过太子殿下。”

梁溱浑身僵硬地给他让个地方:“世子请坐吧。”

杜瞻淡然地坐下,仿佛对此全然不知。

“顾之,”梁陟道:“你来京有段时日了,住得还习惯吗?承和在边境浴血杀敌,朕可要替他照顾好你,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啊。”

杜瞻恭敬道:“多谢圣主关心,臣一切都好。”

“那就好,朕看泗水川这仗还要耗些时日,你便借此机会在京中多住些时日,也和京中子弟多来往来往。”梁陟饮尽一杯酒,随意道:“你常年生活在草原,怕是连人也认不全。”

此言一出,宴上的子弟已经转了好几个眼色了,杜瞻却仿佛丝毫未觉,平静道:“是。”

案上是一个酒壶,和数量繁多的冷盘。梁溱夹了几筷子冷肉,又吃下一块枣饼,默不作声地饮酒,仿佛只对餐食感兴趣。

一壶饮尽,又有侍女给他添上一壶。

寒食节前后是祭扫的日子,他要格外注意言行,不可表现出悲痛之色,否则圣主便会觉得他心中不忿,平白磋磨他。每年这段时间梁溱都觉得压抑难忍,如今杜瞻就坐在边上,竟也没有缓解半分。

他一口饮尽杯中酒,这酒和之前那壶似乎不同,入口极为辛辣,连眼睛都辣红了。他静默地看着杜瞻的身影,恍惚地想起梦中的那个人影,如果他再次落进水里,他还会捞他出来吗?

他贪恋于这样滚烫的怀抱,滚烫地就像他埋在心里不敢说出口的邪念。这邪念就像疯草一般滋长蔓延,在绿色的最深处藏着一颗鲜艳的羊角。

“太子殿下,这是喝醉了?”耳边是阴阳怪气的嘲讽声,梁溱勉强辨认,才听出是梁冕。

他意识到刚刚喝的那壶酒可能是有什么不对,情况怕是有些不妙。这原本是常见的伎俩,只是他今日看见杜瞻便心不在焉,一时不查竟中招了。

随即是圣主的斥责:“成何体统,诸位世子兄弟都在,身为太子竟如此失态。陈平,送太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