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地方上的折子,大哥收到了?”

“是。”梁乾抬眼道:“柳城发的折子,当地的百姓为流田之事投了数次敝竹,官府的人不敢妄动,便上奏给朝廷了。臣便是为此事来的,计省势大,在地方难免有错漏之处,百姓对其积怨已久,不过借着流田爆发出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梁溱看他的眼神陡然……严厉了一点,再仔细看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便继续问:“若是臣轻拿轻放,势必会火上浇油,殿下说臣该怎么做呢?”

“大哥也知民意不可违,既然严惩计省是民心所向,大哥不如就顺应民意吧。”梁溱淡淡道。

这便是让他闹大的意思,梁乾正犹豫不决,便见梁溱从袖中取出一册书,蓝面软纸,是街面上最流行的话本样式。

“大哥紧张什么?”梁溱将话本朝他递去:“这是红袖阁新出的本子,讲得都是些痴男怨女之事,大哥得空时仔细翻翻,权当消遣罢了。”

现在便是得空的时候,梁乾恭敬接过,信手一翻,便找到了夹藏在其中的一张票据,上头有计省的纹章,另一方是一个叫马鸿宾的人,不知是何许人也。落款处写着年月,裕安十七年七月,已是去年的事了。

梁乾把票据又在书中藏好,惊疑不定地回望他。

一年以前,太子就已经在算计计省了,拖到今日,不知是何用意,方才还口口声声地说计省的事和自己无涉!

现在拿出这票据来,显然是要自己置身事外,借他的手再砍计省一刀。

“大哥不用急着做决定。”梁溱并不逼迫他,“此事颇有风险,有顾虑是理所应当的,大哥不妨回去仔细调查一番,考虑清楚了再来回我也不迟。”

梁乾被逼到这个地步,也无法推辞,只能硬着头皮收了:“臣明白了。”

等瑞王一走,奉安才进来为梁溱换茶:“殿下谈得如何了?”

“尚未可知。”梁溱揉揉眉间,疲惫道:“瑞王不足为信。我与他从小一同长大,对他再了解不过,他向来圆滑周到。此番前来,并非向我投诚,而是向我示好。如今事态尚不算严峻,若是现在对计省略施薄惩,再在两边邀功,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也算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梁溱现在把兵部的票据给他,便是绝了他这条退路,想走太子这条路就得身涉其中,亲自淌这场浑水。瑞王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违逆圣主,要么与太子翻脸。

奉安忍不住问:“殿下觉得瑞王会投靠我们这边吗?”

梁溱道:“瑞王若是个明白人,必然会服软的。如今才是第一日,他一日不下决断,下一日就有新的折子递到他手上。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是百姓对他怨声载道,圣主自然不会把帝位交到他手上。梁陟这样的人,为了所谓的大局,即使牺牲一个亲王也不足为奇,届时又与我结怨,这才是什么退路都没了。”

“与其做圣主的马前卒,不如来赌我这样一个兵行险着的太子殿下。”

梁溱又休息了一月,终于结束了这软禁般的日子,获准上朝理政了。

瑞王自那之后没了消息,但坊间关于计省的传闻却逐渐甚嚣尘上,想来是梁乾已经无计可施,压不住了,也难为他苦撑了这样久。

今日一见,果然面容疲倦不堪,看见他便目光一亮,似乎有话要说。

早朝不过是些寻常事务,问答几轮便过了。

梁溱没太在意,眼睛在一轮官员身上绕了一圈,没什么变动,都是熟悉的面孔和站位,看来圣主在他赋闲之时并没有什么动作。

工部尚书宋解就站在右手第四,宽衣薄带,看见他的目光便微微点头致意。

下朝时,宋解果然在门口等着他,躬身道:“太子殿下为臣翻案,臣还没有当面道谢。臣在家中略备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