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大人,这是真的账本啊。”
曹荇可不管他内心风起浪涌:“闭上嘴,你还记得裕安十三年工部出的事吧,若是记得,出了这个门,半个字也不准对外人提起,否则可不是一条小命那么简单了。”
赵瑾果然不敢再言语,他伸手把旧账本捞过来,打发时间一般翻看,饶有兴味道:“礼部这账确实蹊跷,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当初怎么没有注意到。”
“藩属邦交,外国贡使。”他口中念念有词,鬼使神差地又翻开了近十年的账本,竟都有这个款项,只是账面没有这么大,“倒不是刘阮胡诌的。臣服于我大梁的藩国也没这么多吧,哪个小国年年来朝贡。”
他把翘着的腿撂下,仔细地比对各个账本,挑了挑眉:“这不是当年车骑将军降服的西戎蛮国吗?我怎么不记得它们与我朝关系如此密切,真是杜侍郎亲自接待的?”他怀疑地眯起眼睛:“杜瞻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深深皱眉,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点着:“杜瞻当初是为什么进礼部来着?”
啊,是他爹在一场水战中身陨,杜瞻被废了武功,又因抗旨不尊被罢免爵位,无所事事之下便进了礼部混日子。一个极度危险的想法在他心头划过,曹荇几乎是难以置信地抬头,正好对上赵瑾疑惑的目光,艰难道:“你说杜瞻,会不会对大梁,心存怨恨。”
“会啊。”赵瑾想也不想就答,不以为意地笑道:“不过他一个废人,又能做成什么。”
曹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微微摇头道:“你说礼部能干些什么?”
这次可不是真的在考问赵瑾,几乎有些惶恐地自顾自地答道:“其一,礼部掌外交事宜,杜瞻可以正大光明地和藩属之国来往,若是与他国暗通款曲也极为便利。其二,礼部新设铸印局,掌内外官印信,甚至可以奉命铸造皇帝宝印。我记得秦将军滥用私印一事,便是杜瞻上奏的。坊间不是有谣言,说秦将军有意拖延行军路程,才把杜大将军拖死在澎湖上。”
赵瑾仿佛没听见一般,一门心思放在手头的事上:“大人啊,就这一本账本吧,没有旁的要合计了吧。”
曹荇被他冷落,心道朽木不可雕也,不耐烦地答:“就这一本。”
却听见赵瑾轻轻笑了一声:“大人怎么把最紧要的忘了。其三,礼部掌科考事,为大梁选贤任能。臣乃裕安十二年举人,得杜大人赏识,得进殿试,过蒙拔擢,位列进士第三。”
第22章 登闻
曹荇脸色忽变,只听见门外有兵械衣袂摩擦之声,想是有人带兵将这间小小账库团团围住,他惊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就有侍卫推门而入,曹荇负隅顽抗几下便被压住动弹不得。账库的门,曹荇刚进来的时候就落了锁,他们能这么轻易地进来,自然少不了……赵瑾和没事人一样坐着,正好对上曹荇惊疑不定的目光:“你竟敢盗取账库的钥匙,你是杜瞻的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大人问赵瑾,不如来问本宫。”清泠的男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宫里除了东宫太子谁还会这样自称。
果然在层层叠叠的侍卫里,绕出一个玉冠锦衣的年轻男子,冠上的金色流苏就垂在他的鬓角和发间,衣袂上是盘龙绕薄云,不是梁溱又是谁。
梁溱行至曹荇眼前,扬起一个笑,只是那笑未及眼角,反而淬着薄冷:“曹大人,别来无恙,这几日编纂账本辛苦了。”
曹荇被这一连串打击得措手不及,像是不认识他一般喃喃道:“太子,是你?”他像是站不稳似的后退一步,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和杜瞻早就暗中结盟了,还在众人面前演这样一出好戏,是要对我大梁不利吗?”
梁溱极为不屑地笑道:“你一个朝廷的蛀虫,挪用公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