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最终指向的结局其实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
在这条必须向前走的路上,能?够达成模拟器满意结局的方向只有一个,只是模拟器没能?料到,在它以为绑定?宿主必然会选择留在始初之地、彻底成为虫群们供养的虫母时,被它操控的小木偶却突然挣断绳子,跑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不再受模拟器,以及那抹俯身的虫神意识碎片控制
逃离的虫母,疯狂且爱意浓郁的虫群。
哪怕虫群作为被抛弃的一方,也从未生?出?对阿舍尔的憎恨,以至于在模拟器的计算里?,即使绑定?宿主偏离了?原定?的轨道,也依旧是“完美虫母”的最佳选择。
模拟器不相信主观意识,只相信客观数据带来的判断。
于是,在虫神的意识碎片试图抹杀阿舍尔,以重新拥有听话傀儡的时候,仅服从于数据统计的模拟器却反向而行,转头吞噬了?可能?阻碍“完美虫母”诞生?的虫神意识碎片。
可阿舍尔并不知?道这一切。
他无从窥见模拟器的真实意图,自始至终也防备着给予了?自己二次生?命的高纬度造物,在不能?摆脱模拟器的时间里?,他总也无法放心。
当然,阿舍尔不是没看到虫群们的小心靠近与尽力付出?,甚至在他们时间流速不同的六百多年?与大半年?的差异里?,这群执着追来的家伙变化更甚
他们无法完全变成阿舍尔喜欢的模样,便尽可能?去模仿,从外形到行为处事,只为得到虫母的注视。
如果?没有模拟器那凌驾于万物之上的俯瞰,或许……
或许什么?他也不知?道。
阿舍尔想,他依旧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思考自己和虫群之间的关系。
他隐隐有种预感?,当真正做出?决定?的那一天到来,或许就要彻底与某个身份说再见了?。
……
静谧昏暗的房间内,被藤蔓束缚着的青年?垂下眼眸,在逐渐适应了?黑暗的视线里?,他模模糊糊窥见了?一整个如狂风过境的室内。
柜子、茶几、桌子、落地灯……
一切看起来昂贵的家具乱七八糟地和藤蔓相互缠绕在一起,除了?阿舍尔脚下的半块深色地毯,其余的方方面面、边边角角尽数被猩红填充。
恍若脉搏跳动的藤蔓有粗有细,共同占据了?卧室空间,交错盘踞形成了?一道如同长绳缠绕而构成的肉巢。
……像是曾包裹着他全身的活巢,但却比之更为庞大。
唇间衔着触须的青年?腮帮子发酸,他环顾四周,却不曾发现旦尔塔的身影。
被卷曲着的触须撑开的狭窄又湿热的口?腔,隐隐开始不受控制地分泌唾液。
阿舍尔轻微蹙眉,含着半口?湿润的空气?,试探性?地翘起舌尖,顶了?顶那塞满唇齿间的深红。
触感?略微滑腻,寸寸跳动着跃动的脉搏,一如藏匿在暗处的怪物,看不见具体?方位,却又处处彰显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