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听见寂静车厢里,另一道不属于自己的呼吸。

匀长压抑。

仿佛就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

时玉僵硬的身体在时间的流逝下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他抿着唇,轻轻拽了拽快要滑下肩膀的外套。

外套很大,充满盛悬身上的清冷气味。

很好闻,像某种珍贵的木质调香。

车子驶进一条长长的隧道。

隧道深黑悠长。

周围瞬间变成墓地般的幽寂。

心跳在某一时刻陡然一停。

时玉忽然感觉后背发麻。

下一瞬,他的面前压下来一道结实的、灼热的身躯。

男人如审判罪恶的神祇,冰冷俊美的脸上毫无情绪,一只大手压住他挣扎的双手,另一只手温柔而不容拒绝的抬起他的下颌,重重的、粗鲁的吻了下来。

“我真是对你太好了”

粗重短促的呼吸声中,他抛却了一切矜持与优雅,抛掉了自己规矩冷淡的身份,像一个发现妻子外遇的妒夫那样,不甘而愤怒的狠狠咬着小妻子柔软饱满的唇瓣,嘬着那颗软软的、可怜的唇珠,像要吃出蜜一样,凶狠的不加掩饰。

“才把你胆子养的这么大。”

“我给了你一个星期的自由,是让你慢慢接受,”

他声音恨得出奇,冷戾可怖的像择人而食的妖鬼,语调却堪称柔和,亲着身下呜咽出声的少年时力道也便越发的重且粗暴,像急骤而下的冰冷雨点,随着呼吸胡乱的落在少年雪白昳丽的小脸上:“不是让你考虑,也不是让你出/轨。”

“时玉,我从来就没有给过你第二种选择。”

……

光线骤亮。

车子已经驶出了隧道。

真皮坐垫上,时玉被迫打开身子,柔弱无力的被挤在狭窄的座椅角落,修长雪白的脖颈高高扬起,像濒死的天鹅般,不停滚动着小巧的喉结,像在吞咽,又像在无助的求助。

他被亲的头晕眼花。

嘴里是清冷淡雅的木香,舌根被搅弄得发麻,一切水迹都被舔舐干净。

从头到尾这都不是一个含有爱意和温情的吻。

而是一场冰冷漠然的惩罚,惩罚他居然选择了别人、惩罚他看不清形势、惩罚他找不到最后的正确答案。

柔嫩的舌尖肿的发疼,就他在痛的、委屈的哭出声的下一刻,娇软的舌尖忽然被轻轻一舔。

一阵触电般的战栗倏然窜至心底。

直到这一分这一秒,他才被温柔的对待一瞬。

那轻轻一舔,像是要抹平之前狂风暴雨般的所有冲击。

留下盛悬心底对他最深厚、温情的爱意。

他缓缓睁开眼睛,细密的长睫被水汽濡湿,遮住剔透的瞳孔,他透过眼睫落下的阴影看着面前的盛悬,看到了盛悬眉眼间深深地阴翳和克制。

铁钳般禁锢着手腕的大手早便松开,男人修长冰冷的指节怜惜而小心的触碰着他泛着红痕的皮肤,小心翼翼的,像是要抹掉那点浅淡的痕迹。

他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盛悬永远不会只给他一次机会。

只要他想,这个男人可以给他无数次机会。

……

车子发出长长一声锐响。

端端正正的停到了盛宅门前。

管家撑着伞拉开后车厢的车门。

眼前黑影一掠,眉眼冰冷的男人抱着怀里被风衣裹着的少年,步伐急促的穿过雨幕,迅速进了暖气盈盈的室内。

玄关处等候良久的黑背“汪”了一声,摇着尾巴眼巴巴凑了上来。

绕着盛悬的腿打转,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