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下颚紧绷,就差咬碎一口白牙。
...
临别前,顾延深知有些话不说就没机会再说了。
“有时候,有时候我说话很难听,我知道,我词不达意,但是小喜,你信我,我真的很爱你。我很开心,你能出现在我的世界里。”顾延眉眼间尽是离索,笑着告白,“我爱你,你要记得我。”
不料那个要走的女人不仅没有丝毫触动,甚至还在刺激他:“不记得,又怎么。”
“那我就一遍遍地对你说。”
冬喜轻轻吟笑了几声,不知道她信或是不信,但是这副态度无异于给他难堪,继续刺激着他。
“你刚才问我,问我敢不敢记得你,那你又敢记得我吗?”冬喜反客为主,借用他的话语,“顾延,我赌你不敢。”她同样笃定不已。
不敢吗。
顾延不听她胡说八道。
“冬喜,你说我不敢记得你,那你敢承认吗,你念旧,你很念旧。”
他不依不饶地说,势必不肯落下风。
念旧吗?
“我不是念旧,我只是执念深重罢了。”冬喜对他摇头,反驳道:“我不过是侥幸多读了几本书,见过几场世面,就妄图能和人平起平坐,骨子的我,自卑、懦弱。”她说着说着,忽然就笑了,一抬头,眼底干净澄澈,像个稚嫩的婴儿,“直到遇见你,我就病的更重了。”
一番话,顾延脸色差劲,给她堵的再也开不了口,只是沉默盯着她瞧,像是要铭记什么。
“事已至此,你就忘了我吧,忘记我。我也在努力释怀。”冬喜说。
“冬喜,我不需要释怀,我释怀什么?我偏要记住你,记到死,就像你说的,我并不爱你,呵,不爱你。既然你都这样想,那你管不着我。”顾延咬牙切齿道。
“记到死吗?”冬喜头低下去,沉吟片刻。
最后,随着一声冗长的叹息,“那是你自己的事,你想记的话,就记。”
说完,她转过身去。
走得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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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喜定了去北方看雪,去南方看海的车票。
走出昭山家门的最后一秒,“小喜。”顾延在身后叫住她。
毕竟纠缠了这么多年,冬喜还是停步了,“嗯。”
俏生生的背影,她还很年轻。
“我爱你。”
那三个字很快就被风声淹没了,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听见。
冬喜仅仅是身形顿了一下,接着走了。
如同她嫁进来时一样决然。
顾延看着她一袭白裙,露出嶙峋的脚踝。
一次都没有回过头。
顾延笑着送行。
情字一身伤,顾延在冬喜那儿,这一生算是领教到什么叫输的一败涂地、体无完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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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年,冬喜跑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
于无人处,她不知道在她身后永远都跟着一个人,那人总是刻意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不让她发现,也不会主动接触,并且戴着口罩和帽子,包裹的严严实实。
路途里慷慨友善的男子,都有着一张熟悉而深刻的面容。
戈壁滩,鼓浪屿。
有人会细心给她递上不慎弄丢的证件,亦或是在灼热干燥的环境下递给她干净清凉的水。
冬喜以为是靳旸,可是回回她都追不上。
那几年,冬喜见得多了,也补全了从前的遗憾,算是见识到了更多,也什么叫做释然了。
由南经到北,宫殿或沙滩。
从前丢失的东西正在一点点复原。
直到后来,冬父在某天去世,冬喜结束游历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