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的充分理解,喊了神经专科的同事来一同了解乌鸦的情况。
我抱着颇大的希望,指望此番查出叫乌鸦昏睡不止的罪魁祸首,一整个上午过去,“认知错位综合征”同我面面相觑。
这听起来比之前的病症还要离奇,我委婉地提起上次的诊断,乌鸦如何吃了药却未见好转,而医生耐心解释:“认知错位综合征”与“自我失序障碍”存在交叉症状,也许当时出现了诊断偏差,又或者他的身体对当时所开的药物反应不佳,当然,也不排除伴有认知错位综合征特征的自我失序障碍的可能性……
诸多术语令我应接不暇,只得点头应下。
在离开前,医生告诉我等到乌鸦方便走动,可以再做进一步检查,届时会有更准确的结果,又建议我考虑给乌鸦预约心理治疗服务。我答应稍后过目治疗套餐,心里却很怀疑这能起到多少作用。
至于乌鸦本人他在检查途中被叫醒过一次,没一会儿就又睡去了。
下午我收到朋友的来电,她甚是热情地邀请我明天上午来参观画廊,我才想起之前发去的信息。这一来不好推脱,幸而画廊距离我的住处不远,我答应下来,打算次日等参观过后再来探望乌鸦。
当天晚上,我又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来到病房,竟发现床上躺着一只褐色的大睡鼠。这毛茸茸的家伙闭着眼睛、洋洋得意,仿佛它才是病床的主人。我大为光火,刚要上去理论,它突然睁开眼睛,朝我张开獠牙密布的嘴巴,我一眼瞧见深处有颗褐色的脑袋……
结果,我从梦中惊醒,直到早上都再未入睡,浑浑噩噩地赶往画廊赴约,一趟下来,几乎记不得自己看了些什么、又与朋友聊了些什么。
更恼火的还在后头呢,当我与朋友告别,驱车来到圣马丁医院,打开病房的门,猜猜我瞧见了谁?生活助理先生,曼登·埃文斯!
放在别的时候,想必这位态度谦逊的黑发青年能容易地博得我的好感,然而他以文森特的助理这大错特错的身份登了场,那么,我会怀疑他有着与雇主一般的坏心肠也就不无道理了。
“谁来啦?”
丽塔的声音隐隐从厨房传来,我默不作声地走进房间,越过客厅,把曼登的“下午好”甩到背后,匆匆来到床边。还好,乌鸦就躺在床上睡觉,神色安稳,没有被侵害的迹象。
床头摆着一束颜色搭配得当的鲜花,不难想象是出自谁的手笔。
“文森……近日……工作繁忙,未能抽出时间探望,绝非有意怠慢。”背后,曼登的解释声渐渐跟了上来,“文森特先生已吩咐我全力效劳,若有什么不便之处,请务必让我一听。”
“确实有一件不便之处。”我说,“塞拉?把这花拿到外头去,扔得越远越好。”要是能把曼登跟他的雇主一同丢出我的世界那是再好不过。
塞拉从陪护室来到床边,显得有些迟疑,在曼登轻轻点头之后才拿起花束。
这个细节令我很不愉快。很明显,这个场所里真正做主的是一个并未露面的混账,而我的话语权在曼登混账的代理人之下。
“患者神经敏感,花香不利于他的恢复。”我说,刻意避开提起乌鸦的名字,仿佛这样能建立起无形的壁障,把乌鸦与一切威胁隔离开来。
“我很抱歉。”
曼登点了点头,露出恰到好处的理解与歉意的神情。
那张脸和我脑海中的文森特重叠起来,我像是又听见了那句该死的经验不足,喉咙开始发痒,酝酿起尖锐的“滚开”与“和你的老板一块儿下地狱去吧!”
“怎么了,埃文斯,是巡房医生”
这关头,丽塔端着咖啡从厨房出来了。现场充满冲突的信号令她短暂地发愣,视线在曼登与我的脸上交替了瞬,接着朝我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