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的手机搁在桌上,来电提示灯一下下闪动着。
伫立在杂物间门口,头一次,我意识到我与乌鸦的链接实际上有多么单薄。我不知道他会去哪儿,甚至无法想象他独自离开杂物间的模样,好像乌鸦就应该永永远远待在这里等我似的。
我开始向附近的服务生打听乌鸦的行迹。俱乐部近来为了季节活动招了一批新人,对乌鸦的印象尚浅,连问几人也没问出什么名堂。我又沮丧又不安,在一楼踱着步,苦苦思索有望提供信息的人物。前台凯文的声音蓦地响起来:“红蔷薇?演出怎么样了?我真想也去看看……”他的口吻小心起来,恐怕是我的脸色不大好看,“呃,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我很好。”我不抱希望地说,“你瞧见乌鸦了吗?”
“乌鸦?噢,你的助理?他和瑞贝卡经理一块儿上楼了。”
强烈的眩晕感吞没了我。他们上楼了,我想。演出、丽塔与李、加了红色素的矿泉水、台下交合的男女,楼上两道走动的人影。
在凯文的惊呼声中,我跑向电梯,又猛然转向,一头钻进楼梯间,仿佛再晚些就来不及挽回某个可怕的结局。六楼上层,通往包厢的走廊安静极了,我的喘息与脚步声像个不速之客。我匆忙地拉住一位眼生的服务生:“乌鸦来这儿了吗?”
“呃,谁?”
“我的助理,一个年轻男人,黑眼睛,大约这么高”
“瑞贝卡经理带来的?他跟VIP房间的贵客走了有一阵子了。”
喘息与心悸渐渐平息,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悚然的寒意。
“哪位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