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看乌鸦,又看看门框。那儿有一团正在消散的沐浴乳泡沫。
他总是表现得沉默驯服,像某种训练有素的机械体,一时之间,我实在无法将他与撞上门框的冒失之举联系起来。“给我瞧瞧……”愣了会儿,我才上前拉开他的手检查,幸而没有撞到眼睛,只是额角渗血、肿了起来。
我辅助乌鸦冲净身体,换上新睡衣,把他拉回调教室,拿毛巾冷敷他的额头。
“疼吗?”我问,把动作放得尽可能轻。
“……”乌鸦皱着眉,嘴唇微微张开,合拢,又张开好像我问了多么难的问题似的。“我不知道。”最后他说。
“不必总是逞强,好吗,乌鸦?”我叹了口气,“无论‘停下来’,或者‘我需要帮忙’,只要你说上一声,我就不会置之不理。”
乌鸦沉默不语。又一次的沉默不语。
冷敷结束,时间已经接近八点整。按照预计,这会儿乌鸦该把状态调整妥当,准备在我的监视下进行自慰了,现实却是他还没来得及吃晚餐。我稍加计算,决定将时间表向后延后,而这样一来,乌鸦的睡眠时间又被了削减了一小时。
我摇了摇头,送他回房,随后在自助餐厅简单填饱肚子,回到休息室写报告。
这回并不像昨天那样顺利,我心事重重,二十分钟过去,才写了个稀里糊涂的开头。我摸过手机,与丽塔发了几条消息,想和她聊聊乌鸦,或者随便别的什么,好转换一番心情。
丽塔不知在忙什么,久久没有回信。我只得独自对着文档发愁,敲下几个单词,再删去,再敲、再删。没一会儿,意识就擅自出走了。
它俯瞰着这一天的记忆:药物注射、讨人嫌的文森特、恐怖的道歉礼包、连续高潮、冒失鬼……最终,乌鸦的画面以压倒性的数量占据了我的思绪。我想起他从不透露情绪的黑眼睛;那头晕发作、把脸埋在手掌里的模样;想起在关门前,我告知他之后的调教安排,他垂下憔悴的脸,嘴唇张开一线:“我知道了”……QQ群23%06﹗9?2﹀3¥96追﹒更@本文﹤
自慰调教在九点整,从我送他回房开始,有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自由活动。他会做些什么呢?他没有带书过来,也没有电子设备。那么也许看电视?小睡片刻?他会偷偷流泪吗?
看一看吧。我想,接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怎么行,房间里的监控可不是拿来满足调教师的窥探欲的!
但我又想,也许、也许他悄悄把道具摘下来了呢?又或者他头晕得厉害,在房间里昏过去了……那就坏了。只看一眼……这是为了调教效果与他的安全考虑……只看一眼。
我登录艾特里斯的后台,把监控画面调到乌鸦所在的房间,操作得飞快,像个心虚的小偷。
房间里的画面在屏幕铺开,我一下看到乌鸦就坐在床边。他没在看电视、也没在睡觉或哭泣,看起来……看起来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做。他的前胸与领口都浸湿了,腿间也有一块水痕,范围极大,上衣下摆都受到了波及。一瞬我以为他失禁了,随后意识到那是在道具的刺激下持续高潮。
我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会儿、又一会儿。乌鸦始终坐在床边,垂着脸,一声不出。偶尔他皱一皱眉,身体颤抖片刻,然后一切回归沉寂,直到下一次皱起眉头。
连续高潮不是冷门项目,跟着丽塔实习的时候,我见过五六位会员接受这项调教。一部分是有目的性的体质改造,更多的是寻求刺激。在一次又一次的高潮后,有些人会喊安全词,另一些会尖叫着要她停下来,还有温和些的则是低声啜泣、求饶。
当然,也有承受到最后一刻的。但乌鸦不一样,和他们都不一样……哪儿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