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低下头,继续挑选午餐。
端着餐盘回到位置,我才发现乌鸦是坐着睡着了。
他往常就一副死寂的静态,睡着时模样更是缺少生机,一瞬我简直以为他没了呼吸。再细看,他的胸口细微而有节奏地起伏着,乳夹的轮廓一次次从睡衣显现出来。我总算松了口气。
毕竟昨晚一夜没睡,看着乌鸦合拢的眼底那两片憔悴的青色,我迟疑了下,决定不叫醒他,轻手轻脚地在他对面放下餐盘,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丽塔的回复终于来了。她对乌鸦持久的头晕表示惊奇,说这药适用性一向很广,客户偶有头晕也不过是轻度,均控制在十几分钟以内。她问我还有没有其他症状,我叼着三明治慢慢打字,告诉她没有,起码从乌鸦的外表看不出来,又忍不住向她倾诉方才的遭遇:文森特竟也光顾了艾特里斯,他对乌鸦的态度如何肆无忌惮,如何地不尊重他。
新回复里,丽塔先是建议我继续用药,与紧迫的交货时间相比,头晕算不上什么严重的副作用。接着问了个怪问题:天哪,他也那么待你了吗?
没有,我又一次答道:他只是对乌鸦那样。
丽塔似乎松了口气,之后的回复里她劝我别太在意,俱乐部不乏把架子带到游戏之外的家伙,他们称之为“寻找猎物”的有效手段。“而且,”她又说,“说实在的,吃那一套的人比你想象得多呢。”
我看向对面的乌鸦。他仍在睡。
他也会是“吃那一套的人”吗?我想着,把最后一口三明治送进嘴里。
他死于一场秋日的午睡“请……停下来……”*长腿08老啊姨08整理
午休快结束时,发生了一场意外。
当时,距离下午的调教只剩不足十分钟,乌鸦仍没有醒来的迹象。我走过去,打算把他轻轻摇醒,但就在刚俯下身子,准备把手落到他的肩膀的刹那,一股极大的力量突然袭击了我。
事情发生得实在突然,我毫无防备,只觉得一阵离奇的剧痛从指尖窜上肩头,当场尖叫起来,而后才看清那袭击来自乌鸦是他握住了我的手腕。
“怎么了?起床气?”
在他松手之后,我退后几步,恼火地低声质问。
“……”
乌鸦盯着我的手腕,并不吭声。
他的沉默加剧了我的怒火,我认定自己理应得到一个道歉,于是直接说出了口:“道歉。”命令式。
这绝非我反应过度、大惊小怪。用一个事实来证明当时我所感受到的惊人巨力:疼痛持续了整整一周,直到乌鸦被海涅接走,我手腕上那五枚青紫色的指痕也只淡化了不到一半儿。
“对不起。”
在我下令以后,乌鸦马上那么说。
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