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抱歉。”他继续说,难得用不同的方式表达一个主题,“我深感后悔。”
原本,事情到那一步就该结束了。我不是个不好说话的人,只是闷闷地长叹一口气,腹诽乌鸦竟连一句道歉都要我亲口下令,此前必定得罪了许多人,又揉了揉手腕,就转过身去,打算叫他跟我回调教室。但那平淡的声音又在我背后响起来:“对不起。”
“好了……”
我转过头。迎接我的是平生未闻的道歉大礼包:
“非常抱歉。我深感后悔。对不起。非常抱歉。我深感后悔。对不起。非常抱歉。我深感后悔。对不起。非常”
“停下!”我喊起来。
道歉声猛地止住了。乌鸦呻吟一声,神色痛苦地捂住额头,蜷了起来。
在那之后足足半个小时,我拼了命地试图问清状况,力求从乌鸦紧闭的嘴里掏出“我知道了”和“我不知道”以外的句子。成果少得惊人,我只确定乌鸦犯了海涅所说的头痛的老毛病,那活像机械故障似的恐怖道歉是压根儿没问出缘由。
前不久的有效交流仿佛不过美梦一场。我甚是挫败,又不便表现出来,只得叹了口气:“先回调教室吧,我给你拿些止疼药。”
“我知道了……”
乌鸦扶着桌子,有些摇晃地站起来。迈步的刹那他脸色一变,我意识到那些道具仍在他体内持续震动,忙摸向衣兜里的控制器按停。尽管如此,他仍是踉跄着回到调教室的。我取来药片叫他送服,他吞下药,不发一言地倚回靠背,额角血管直跳,难说是出于头疼还是道具的折磨。
我等了半小时,试探地问他是否还想再歇一会儿,乌鸦只是沉默地看着我。
“那么,我们继续吧。”我说,“记得,如果你认为无法承受更多了,就向我报告。”
“我知道了。”乌鸦回答。
我检查了乌鸦的身体状况,确认各处无碍,从尿道开始,尽可能匀速地撤离其中的硅胶棒。他受到刺激的下体颤动起来,硅胶棒全数拔出的刹那,他的阴茎吐出一股透明的水液,看起来是高潮了。
至于乌鸦本人,半睁着死气沉沉的黑眼睛,任谁看了都想不出是高潮时的模样。
更难为人的还在后面。我取下台子上的尿道串珠,这一支没有内置震动功能,但尺寸更大,形状也格外凹凸起伏。乌鸦明显吃不下这东西,再三引导、抚摸都无甚作用,吸入式药物只得返场。
我沮丧极了:中午那会儿我还暗自下了决心,要给他减少药量呢。
用药过后,乌鸦的身体很快达成了良好的放松状态。我谨慎地将那些足有我小拇指粗的尿道串珠一枚枚顶进他的阴茎,插到约一半,我隐隐觉得他放松得似乎过分了,抬起头,看到乌鸦脑袋侧枕在椅背,双眼合拢,眼底挂着两片惹眼的青色。
这与午休时一模一样。他又睡着了。
当一件意外发生时,你会产生对应的情绪:愤怒、吃惊、悲伤、无助……而如果意外接二连三地降临,你就麻木了。
那天下午的我就是处于那样一种状态,大脑一片空白,看着乌鸦睡着的脸,就那么看着。慢慢地,思维不由我控制一般运作起来,提醒我做点儿什么。我木然地摘下手套,掏出手机,给丽塔打了电话。
“卡琳?怎么了天哪,你还好吗?”
当时我恐怕快哭了,以至于丽塔一听见我的声音就紧张万分,一再追问出了什么事儿。“他睡着了!”我绝望地告诉她,“睡着了,在调教中!你能想象吗,我在扩张他的尿道,一抬头就看到他睡着了!?”
“噢……呃……”丽塔的声音变了个调。
“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午休时他差点捏断我的手腕,之后又没完没了地道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