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又怎么她了?”程砚靳叫苦不迭,“况且,我脾气不好她脾气好那不正好?”

程老爷子一把拎起一根纯粹用来装饰的黄花梨拐杖抽过去。

程砚靳一边躲,一边疯狂地?朝着林琅意使眼色。

可没想到林琅意来之前答应的好好的,现?在却忽然反水了。

她期期艾艾地?朝着老爷子靠近了两步,又进退维谷地?僵在原地?,手指纠结地?揪着衣摆,脸上露出为难又害怕的瑟缩表情。

程砚靳发誓,他自?打认识她到现?在,就没见过这位披风戴月抛头露面的林大小?姐这么胆小?可怜过,好像谁给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琅意委委屈屈的,喊人倒是一口一个甜蜜乖巧的“爷爷”:

“爷爷,砚靳他说卡被停了,影响他的正常社交和生活。”

老爷子冷笑一声:“不影响我不是白停了?”

好有道理。

林琅意继续委屈:“爷爷,他急着用,今天白天我们在金沙公馆,他都没办法付钱,老大不高兴的,所以都不愿意去,他不在,我也没趣,午后就回来了。”

老爷子眉头一皱:“他又想一出是一出了?”

“林琅意!”程砚靳威胁地?瞪着她,“你说什么呢?告状是吧!”

“你还敢吼人了?”老爷子身子果然矫健,那拐杖就跟女?人的奢侈品包一样纯粹是点缀,正是到这种时?候才派上用场。

林琅意呜呜咽咽的:“爷爷,你就把他的卡解冻了吧,他急的一天都不安分?,晚上就拉着我来见您了。”

“林琅意你真是好样的,你”

老爷子抄起拐杖就往程砚靳身上抽:“我就知道你这小?崽子惯会欺负人,以前正眼瞧不上别的小?姑娘,现?在自?己?开口说喜欢又反悔,我看你就是皮痒了欠管教?!”

“您老看看清楚,明明是她追着我不放。”

”放屁!老子还不知道你?”

林琅意装模作样地?上前拦了两下,眼见着程砚靳实实在在地?挨了好几下才又开口求情。

求情的角度不是为程砚靳叫屈,而是一口一句:“爷爷您别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哎呀,爷爷您这样容易闪着腰。”

“爷爷,您小?心岔着气了……”

程砚靳发觉她越劝,那棍子落到他身上就越重,气得不行:“爷……不是,孙女?叫一声爷爷比孙子叫一声爷爷要动听是吧!了却了你的心愿了,终于有个孙女?开心坏了是吧!我”

拐杖往腿侧重重落下的一瞬间,程砚靳眼前人影一闪,突然飞奔过来一个人用力地?撞进他怀里,磕得他肋骨都在隐隐震颤。

他被人带着往后退了两步,一低头,就看到泪眼朦胧仰头抱着他的林琅意。

她平日里笑起来会变成弯弯月牙的眼睛这个时候却蓄满了泪水,程砚靳忽然觉得自?己?被撞到的那根肋骨像被人拿着小锤子敲了一下,酸胀得一碰就碎。

林琅意梨花带雨地哽咽着求情:“爷爷,您别打他了好不好……”

程砚靳呆呆地?瞧着她顺着脸颊滚落下来的眼泪,像是被人定在了原地?。

他不是没有弄哭过女?孩子,拒绝的时?候不够温柔,或是对他人的示好太过绝情,但是哭了也就哭了,他从不在意。

可是现?在他胸膛的衣服被眼泪洇湿,透到里层时?像是把他的那块皮肤都揭了起来,又烫又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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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觉得原来眼泪是一种杀伤力这么大的武器。

拐杖最后还是没有落下。

程老爷子“哼”了一声,双手拄在拐杖柄上:“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