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鞋子将挡路碍事?的碎渣拨到一边,“跟踪、私下调查,这一套你玩得真熟练。”
席之越大步上前,清亮的嗓音罕见地压抑着森然的怒气,他?把人用力?往墙上一掼,动不了手的人也不管不顾地先动起手来,骂道?:
“你如果?把心?思放正一些,我用得着这么做?更何?况我也根本?费不了多少心?思,出个差你都能阴魂不散地跟过?来,还用我去倒查你?是你自己成天围着她转,我想不看见都不行!”
原楚聿一点都没还手,推搡间不小心?踩上那摊碎瓷片,发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音。
他?盯着面前这张同样让他?烦躁愠怒的脸,面不改色地将手掌往前摊开要东西?:“珠珠的换洗衣服呢?我来拿一套。”
沉闷的一声撞击声,席之越结结实实给了原楚聿一拳。
实在是气不过?,他?这辈子都没有跟人动过?手,但?这种时候不动手简直不是人,席之越觉得自己天灵盖都在冒烟,扯住原楚聿浴袍的衣襟再一次将人狠狠往墙上砸。
浴袍领口因为暴力?的对待敞开一角,原楚聿偏过?脸,脖颈线条流畅,往下,抓出来的指甲印因为他?特殊敏感的体质浮现得淋漓尽致。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和?动手的,你要教训我什么时候都可以。”他?还要说话,“但?现在,衣服给我,珠珠一受凉就容易感冒,我没空跟你在这里?耗时间。”
“你如果?真的这么为她着想就别来沾边!”
“嗯,我没想过?。”原楚聿半敛下眼睑,薄薄的眼皮压出一条狭窄凛然的褶,他?的目光散在空气中,低声说,“我想过?,又堙灭念头,再想,再按下去。”
“今天我也没想过?她会直接告诉你。”他?说到这句话时嘴角微微扬起,眼神柔和?,仿佛陷入了某种绮丽梦幻的甜蜜中,“但?哪怕她一辈子不给我名分?,我也做好了以哥哥的身份陪着她度过?这一生的准备,我们不能合墓,但?到最后?我也与她在同一方陵墓里?,就像我不能如你一样挽着她的手参加晚宴,但?我可以站在她身后?跟她共进退。”
“这打,我挨了,应该的。但?之后?不管你在或者不在,都不影响我跟她之间的关系,是你参与到了我跟她中间,而不是我介入你们之间。时间再往后?走,我与她前面朝夕相处的二十几年,也是你永远跨越不了的时光。”
“你从二十几岁的时候开始爱她,而我,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爱她。”
原楚聿一点点掰开席之越攥住衣襟的手,献祭似的将剩下的话清清楚楚地宣之于口:“我跟她说了,她可以正常恋爱,结婚,生子,我说的话永远有效,你愿不愿意,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中。”
*
林琅意以为自己再回到套房里?,会迎来席之越的大声质问,毕竟上一次的烛光晚餐还是能看出他?也是有原则有脾气的,如果?他?对此不满,林琅意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进门后?,席之越只是蹲在地上一点点拾起嵌入地毯中的茶杯碎片,仔细叮嘱她:“小心?脚下,我还没捡干净。”
林琅意把门关上,蹲下身想要帮着捡。
“去把头发吹干吧。”他?拂开她的手,“急急忙忙的,发尾都还是湿的。”
林琅意顿了顿,以为他?想等心?情平复后?再谈话,点点头,将自己马虎控干水分?的头发完全吹干后?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