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意俯低身子, 低下头几乎要将?鼻尖撞上他的锁骨, 她眯着眼,毫不犹豫地摩挲了下他睡衣没有遮挡完全的皮肤,那里?有半截严重发红凸起的痕迹,像是浮雕油画里?的猫尾巴,只露出了一点马脚。

身下的人不安分地轻微抽动了下。

呵, 她就知道,这人敏锐得要死, 怎么可能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林琅意还?想拉下他的睡衣领口?确认伤痕,被子下的一双手忽然翻上来,隔着柔软的被褥将?她的手臂牢牢按住。

原楚聿半掀眼皮, 细密的睫毛覆在上面?,面?色平淡地看着她。

“哥哥。”林琅意冲他甜甜一笑,那笑容才刚明媚了一秒就掉下来,哀哀地接上下半句话,“你生病了吗?”

他的呼吸规律匀速,房间里?寂阒无声,原来他清醒时的呼吸声并?不比沉睡时明显多少。

“我让邱姨给你做了饭,你要不起来吃点?”

他依旧沉默以?对。

“还?有,我在放学路上特意去药店拐了拐,”她从口?袋里?掏出两支药膏,“我听家里?说你今天什么处理都没做,我给你上点药吧,这看着好痛。”

她说痛的时候,被裹在被子里?禁锢的手指顽固地在他胸膛处来回?抚了抚。

桎梏住她的手移开,原楚聿拉了下被子将?她放出去,转身背对着她,淡淡道:“出去。”

林琅意不确定昨天父亲大发雷霆二次冲去祠堂责罚原楚聿时有没有说漏了嘴,她尽力事先打过预防针说“爸爸您别跟哥哥说这是我说的,我怕他生我气”,但原楚聿颖悟绝伦,如果他意识到了她在其中的参与?,难免会给她摆脸色看。

可她一点也不后悔,今早吃早饭的时候,母亲提出了要早早为她留下丰厚信托计划的意图,这明显是在当着父亲的面?将?未来应元可能发生的一场股东大会决议在家中演习了一次。

父亲没有提出半点异议。

多好的开端。

林琅意想,对不起了哥哥,但你只是挨了顿责罚。

她不仅在父母那里?将?话点到为止了,也打算继续在原楚聿这里?保持既往的良好关系。

远不到撕破脸的阶段,做一些能表明善意的小恩小惠,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