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楚聿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子,而他的生母已经去世?,并且似乎是为情所戕。
难怪他……
林琅意坐在出租车里,她的脑海里不断闪过原楚聿与?家人的各种相处细节,以及他偶尔对自己皱起的眉,这样的对立立场和隔着血仇的伪亲子关系,怎么可?能有真情?
他的反应很合理,而她也要思考下,如此卧薪尝胆的原楚聿,在以后会不会侵占了她的利益。
比如应元。
林琅意想了太多太多,没有留意到自己的手机亮了好几次。
再回到宴会后场,父亲早喊了人在守株待兔。
等结束晚宴一回到家,父亲便?厉声斥责:“这种场合两个人都敢溜,实在是无?法无?天!”
“你们俩去干什么了?”
林琅意悟了自己跟原楚聿当?时请假的借口肯定有了出入,刚想再头脑风暴抢救抢救,原楚聿不着声色地轻轻拉了她一下,站到她面前,将她完全挡在身?后,说:
“是我撒谎,跟妹妹没有关系。”
矛头全部对准了他,真相并不重要,这是这么多年来一贯的走向,她总是能被高高提起轻轻放下,而他则向来会被拿着放大镜纠错。
原楚聿被父亲罚着去了祠堂,这真是荒诞,林琅意心想那?祠堂里列的名字跟原楚聿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她并没有帮他求情,相反,林琅意去到父亲书房,只委婉地提了一句:“我看?到哥哥似乎在祭奠什么人。”
果?然是不适合提及的禁忌话题。
父亲勃然大怒,连外?套都没有披就疾步回到了祠堂。
林琅意将自己的房间窗户大敞着,偶尔有一丝尖锐凌厉的破空声被风吹来,但祠堂远在东南角,离她太远了,林琅意听得并不真切。
她趴在窗台,侧着耳朵听了半个小时,母亲上来给她送温热的牛奶,林琅意把窗户完全关上,愧疚地向母亲道了歉,并将自己准备好的生日礼物送给了母亲。
母亲总是会很轻易地原谅她,抚摸着她的头发看?她将牛奶喝完才离开。林琅意重新回到父亲书房,一直等到他回来才泪眼朦胧地认了错。
父母都表示不是她的错。
林琅意擦干眼泪回到自己的卧室,表情镇定。
她想,她得为自己和应元的未来未雨绸缪起来,无?论是在父母那?儿“无?心”地提点原楚聿是母亲迟迟要不上孩子之前收养的、也许一辈子都养不熟的儿子,还是在原楚聿面前继续装成不谙世?事的天真妹妹模样。
她觉得自己能在这种混乱复杂的家庭关系中渔翁得利,并且独善其身?。
番外二 (2) 伪兄妹(二)……
原楚聿第二天没有去上学, 父亲给他请了三天假。
其实这一操作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原楚聿在高二的时候就在奥林匹克联赛拿了成绩成为竞赛国?集保送生了。他一直上学,纯粹是在物色自己的客户和未来的合作伙伴。
林琅意一回?到家就直奔他的房间,推门进?入的瞬间像是跨过了晨昏分割线, 屋内窗户紧闭, 密不透风的窗帘将?卧室遮得伸手不见五指, 她骤然放慢脚步,眼前适应了几秒才朝着床边摸索着走去。
光线实在太差, 她直到坐在床沿才看清床上的人。
原楚聿阖目安静地平躺着,深灰色的被子没有盖严实,微微散开着柔软地搭在胸口?, 平稳呼吸时脖颈与?锁骨的连接处轻微起伏。
因为少了清醒时的锋芒, 此刻林琅意越发肆无忌惮地观察他。
听说一直在祠堂被罚到今天早晨才让回?来的,然后他就进?了房间,一整天都没有出来过, 也没有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