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舛不知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但她看见女皇闭上双眼,嘴角浮起了一抹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人说“近乡情怯”,嗯,我看我有些“近尾声爪怯”了,其实尾声还早是吧?
剑与火
夜总是含着一抹娇羞且兀自神秘地到来。
朗宁宫中烛火轻摇。
一名宫女躬身退出宫门,手扶在门框上停留了一秒,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轻手掩上宫门,转了身来。夜很好地掩饰了她双颊的绯红。她有些不定的心神,在那吸气间就沉静了下来。抬眼望了望漆黑的夜空,她赶在被身后门内传出的喘息扰乱心神前离开了朗宁宫。
朗宁宫内的异香挤出门缝儿,散向夜空。
它安静的、醇甜的,像极了无舛的气息,可它亦是快乐的,野性的,是渐渐的失控而无法让人嗅之而宁的。只因它有了她的气息,别一个她。
夜真是个极美好的国度。
清晨的时候,女皇就离开了朗宁宫。政务不允许她对香榻有半点留恋,久而久之,她也变得不会留恋,不懂留恋了。于是方无舛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身上或浅或重的吻痕和枕边的空空,心里有一阵拥堵,过后便成了失落。
她披散着头发坐在床沿,已有宫女进来轻声且委婉地禀报她该是时候回自己的景乐宫了。她微微点头,两眼却是蒙蒙,似乎是听到了,可是表情却实在敷衍。宫女哪里敢再催,静气候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方无舛长长地从鼻孔出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说:“走吧。”
朗宁宫的宫女自然是不送被临幸后的妃子回宫的,所以宫门外,素儿早已候在那里。方无舛忽然有流泪的冲动,她只得匆忙闪开素儿的视线,低下头忍住了这一股冲动。
她是爱素儿的。在素儿轻轻搀住她并握住她的手时,她再次笃定自己的情感。可此刻令她愧疚自责不安的,并不是与女皇的昨夜浓情,而是自己有那么一刻的倾心。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像女皇那样的女人,怎可能不让人失魂?可这句话在搀着自己的素儿面前,终究是惨白。
乱?
又何止乱。
更多的是理不清的千头万绪的纠缠带给你那无边的绝望和那种给不了自己心爱人幸福的痛苦。不但给不了她幸福,还要假爱之名去伤害。
当初的字字珠玑,当时的种种承诺,都被这千缠万绕,搅得支离破碎。
更何况人。
方无舛此刻开始觉得自己再也不能面对素儿眸子里的澄澈了,那里浅浅泛着一种不容伤害的光泽。却在此时感到掌心的力度,是素儿在用力握她。不敢侧目,方无舛只是往前走,咬牙忍着,往前走。
“该对不起的人,是我。”轻轻淡淡的一句话,却拉缓了方无舛的步伐,“是我的牵累。”
素儿说得轻、短,却真。这话里有情。
方无舛知道,素儿是体谅她的,这一份体谅的重量,和方无舛目前所有的愧疚加在一起,压住心头。解脱,似乎是此刻升起的太阳,耀眼的光芒万丈,却是只能看,捉不着的。
那之后,女皇便对婉贵人恩宠有加。听琴的次数愈发多了,甚至白日里都匀出时间来陪她。
两人话都不多,可是渐渐眉眼间便通晓了彼此心意。
一开始方无舛是排斥的,这种感觉,初初让她心慌。可到最后竟渐渐放任自己沉沦在女皇的怀中甚至眼神的宠溺里。
她懂她,懂她的琴,懂她的人。
这一点,她不会怀疑。
她的懂,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但足够温暖。
这一点,让她沉沦。
某一次,她弹奏间偶然抬头见她双眉紧蹙,便以为是自己哪里弹错,指尖慌乱,实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