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了眼方无舛还是不太聚焦的眼睛,萧湘接着道:“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你的花魄叫素儿,就是适才服侍你那个。”
方无舛这才定了心神:“花魄?”
“嗯,芙蓉浦里有六个花体:天时地利人和,每人得一个花魄。”萧湘牵着她进了屋,拿起枕边银手链道,“今儿你便是和字体了。”
方无舛看着萧湘把这只银手链戴在自己手腕上,不重的一根,凉沁沁的,却似有千万斤分量,从此牢牢将自己的命运锁住。
“花体是单独不得成事的,须花魄从旁协助方可。”萧湘妩媚地笑了,“妹妹以后常来我的院子玩啊,我就先走了,有事你尽管吩咐素儿去做。”随即转身对着门口立着的人道:“好好服侍你的花体,否则该知道自己的下场。”门口的人儿闻言并没有表情,只是低着头,恭敬地送走了萧湘,方进到屋内。
“请主子随素儿去沐浴。”她轻轻说着,声音是低哑的,“主子是大户人家出生底子虽好,可幼年没有得到好的调理,皮肤虽嫩却嫌滑爽不够,触感不算上乘,得抓紧补调。”
方无舛心头一惊,这人知道她的底细?
似猜透了她心中所想,素儿道:“芙蓉浦虽不在江湖中打名号,可江湖中的人和事必逃不出芙蓉浦的芙蓉册。”
说到此她才抬起头来再次与她四目相接,方无舛的眼神抖了一下,素儿垂下眼去。
氤氲的水汽在木桶里漂浮,水面上是晒干的芙蓉花瓣,香气阵阵。泡在水中的方无舛此刻只觉得浑身酥软,说不出来的舒服。
“你父亲犯了何罪?”方无舛突然问道。
素儿并没有愣住,立刻答道:“谋反。”
反倒是方无舛愣住了。素儿接着道:“主子明日起改吃素食,渐渐调理,便可生体香。”
“我有体味?”
“主子体味算很轻了,但芙蓉浦中所有花体必得生出自有体香,体香亦不得相重。若是久调不生体香,或是相重,便只得香消玉殒。”
素儿说得轻松,方无舛却听得沉重:“那若后来者生出了先来者已有体香,谁去谁留?”
“公平竞争,由浦主明断。”
“多久可得?”
“最短者有四十九天便生的。普遍是三个月左右生。但最长不可超过半年。”素儿声音中有一丝疲惫。
一股直觉推使方无舛脱口问道:“以前的‘和字体’是因为不生体香而死吗?”
素儿正为她揉肩的手停了半秒;“主子聪明。”
方无舛想起了浦主身上的奇异香味,虽然只嗅得一秒,还来不及辨明,却已让人满心酸楚。突然一个闪念:“那我为什么没闻得萧湘身上的体香呢?”
“在主子调出自有体香前,其他五位主子是不会让主子闻到她们的体香的。”素儿扶方无舛出浴,一边拿了绸布替方无舛吸干身上的水滴,一边答道,“虽然主子不知道自己会生出如何的体香,但若闻到其他主子的体香,由于心下暗中提醒,是一定不会生出相同的香味来的。那就是作弊了。”
“但这样岂不好?不会有人因此而亡。”
“可那样生出的体香并不叫得‘自有’,运用起来更不会得心应手。再由于心力作怪,香气也只算得下乘。在芙蓉浦,做不到顶好,也会是死路一条。”素儿抬眼盯着方无舛说道。
方无舛却不去看她的眼睛,抬手抚上她没有血色的脸,拇指停留在颊间淡淡的墨黥上轻轻摩挲问道:“那年你多大?”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我写。。
不三宿桑下
素儿仍是惨白着脸,没有表情,也没有因这句问话而忆起什么,或者那道印记的故事对她而言已是前世般遥远。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