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奶奶。”她拘谨而恭敬地颔首问好。
王亦淑轻抬下巴示意她坐。王露然应意上前,手边也端上一盏茶来。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最近公司这么样?”
“挺好的,没发生什么事。”她顿了顿,“具体的工作汇报等、”
“那你和陆绣春呢?怎么样?”
王露然愣了愣,抬头看着王亦淑,王亦淑那张苍老的脸庞正透露着前所未有的威严。王露然呼吸一滞,又低了头,“挺好的,没发生什么事。”
“确定?”
她点头。
“可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么?”
王露然脑袋霎时一片空白。
这茬是何慧珠对王亦淑说的。
根据前文可知,先前工作的事最终还是因为王露然的粗心健忘而无疾而终了。何慧珠不知道其中的细里,料想以为是这对妻妻恶劣地合起伙来戏弄她,于是心里就发起一股无名火,觉得她们实在可恶,都是亲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想帮忙就直说,我难道还会缠着她们不可么?就非要这么戏弄人?
何慧珠气得没了章法,于是决定将这件事捅破到王董事长那里,以便让董事长给自己评评理。
今儿个一大早,她便一面哭一面在王亦淑面前埋怨陆绣春多么多么丧良心,王露然又是如何如何出尔反尔,又说起她们离婚这件事,说两口子感情可真好,都离婚了,心却还在一处。
王亦淑本来没去在意,可一听离婚就坐不住了,“等等,你说离婚?”
“是啊,离婚,您不知道么?”
王亦淑闻言脸色大变,当即让她回去,工作的事过几天回通知她,那何慧珠算是误打误撞得了个便宜,忙谢天谢地地走了。
转过一个下午,这回子王亦淑瞪着眼前几次三番对她说谎的孙女,厉色道:“你给我说清楚,你们是什么时候离婚的!”
都说纸包不住火,可死到临头却又不怕了。王露然缓了口气,豁出去了似的梗直了脖子,“没错,我们已经离婚了,两三个月前,我和陆绣春办理了离婚手续。”
王亦淑听完后,猛地将手中的茶盏直往她的身上掷去,“为什么不告诉我!”
王露然浑身一个哆嗦,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儿。可狠话已经放出去了,只得继续故作镇定道:“不想说,所以就没说……”
“不想说?王露然,离婚这么大的事,你说你不想说?我跟没跟你说过目前不要离婚?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事情再大那也是我和陆绣春的私事!我、就是不想说……”
“你、”王亦淑气得眼放精光,“好,好好好,看来你是真的翅膀硬了,你真以为你现在是公司总裁就算盘菜了是吧!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她豁然站起身,整个人抖如筛糠,面对着她的奶奶,声带也发颤,“奶奶,我、我是个成年人,婚姻是我自己的,生活也是我自己的,我没说不告诉你,只是我本以为应该很快就会和她、”她哽咽了,“和她复合,所以……”
真受不了,都多大的人了,这么还是一吵架就泪失禁。
“而且我本来就不是一盘菜,是你非要把我端上去的,我一点也不想当这盘菜,反正我本来就不成器……”
她哭得肩膀直抽抽,嘴巴却停不下来,从小时候奶奶对自己的管教说到对她死去的两个妈的辱骂。
王亦淑说养你二十多年,竟然就只记得这些,真是养你不如养条狗。
王露然又边哭边解释。
她想说的话太多了,打开了一个口子,所有东西跟泄洪似的往外挤,实在忍不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