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的,没办法再留住岳青了。

他太懦弱,除了吃苦和忍耐再也没有其他优点,不讨人喜欢,也不会说聪明话。

像是一座烧得只剩下半截的蜡像,灰暗破败,光是存在也显得无比多余。而它现在完全碎裂了,碎得彻彻底底。

半个小时后,袁憬俞走到卫生间里,站在镜子前脖子被掐出淤青,连碰一下也很痛。

他观摩着自己的脸,皮肤苍白,眼睛是纯黑色,此时脸上浮着一层浅红,显出一些病态的孱弱,算不上特别好看,至少绝对不是使人惊艳的外貌。换句话说,这种长相永远不会是岳青所追求的伴侣。

袁憬俞觉得好冷,冷得身体发抖。眼泪却止不住地蒸干了体内的温度,他整个人僵硬地颤栗着,只好回到房间躺进被窝里。

他躲在被子里闭上眼睛,似乎是很久之后,他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在耳边走路和说话,额头一凉,紧接着有人抱住他的身体,让他陷进一个拥抱里,暖融融的让心脏快化掉了。

鼻尖,眉心、唇角……

有人在亲他。

袁憬俞记不清多久没被这样爱抚过了,他饥渴得要命,不受控制地张开嘴,让一条陌生的舌头舔进口腔里。

第三章

“妈的…”岳青抬脚踹向车门,背后的伤口被猛地牵动,他嘶了一声,火气更甚。

因为一个破生日害他被老爷子死揍了一顿。他坐上驾驶座,锤了一下方向盘,愈发觉得袁憬俞手段高明。当初想方设法地硬挤到岳家里,现在装成一副无害的样子给谁看?

这是他自己自找的,如果识相早该滚蛋,而不是死皮赖脸地呆在岳家四年。

想要钱?还是想扣住一个体面的身份?装出来的懦弱胆怯只不过是在维护这些东西吧?

岳青捋了一把额前的碎发,嘴里吐出一口热气,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火机滑动点燃烟草,神情逐渐阴狠。

他偏不让袁憬俞得逞。

驱车离开小区,路上岳青打了一个电话,来到公司后,秘书等在办公室里。他坐到老板椅上,脱掉黑西装外套,斜了一眼对方。

“岳总,在拟定合同前,请问夫人确定是自愿净身出户吗?”秘书战战兢兢地问,扶了扶眼镜打开手中的文件夹,“按规定协议草稿需要夫妻二人共同商议,并且…”

“不用,直接省略掉这个步骤。我还需要加上禁止复婚的条例,你可以做到吗?”岳青打断道,指节叩响桌面。

他长着一张出色的脸,凤眸菱唇,眼尾挑得细长,支着下巴露出一个笑,看不出友善,反而显得有些尖刻与薄情。

怪不得人说相由心生。

周期咽了咽口水,“无法复婚是可以实现的,除非提供证明配偶重婚,有亲属关系、或有尚未治愈的、影响婚姻的疾病、一方受到胁迫……”

陈述完毕后,岳青支着下巴看一眼窗外,他浸泡在思索中,沉默使周期一阵心惊胆战。

作为相处多年的秘书与老板,周期比岳青更清楚这种沉默不语的含义:他正在精心准备一个坏点子。

“那就开一个他有病的证明吧,最好是…精神疾病或者性病。”岳青说完笑了一声,这个想法像是让他非常满意。他觉得比起其他办法,实在没什么比这种羞辱更能打击袁憬俞了。

袁憬俞确实是一个固执的精神病,他会替他治好当倒贴货的毛病。

闻言,周期心里一紧,但不得不点头道,“是的,岳总”说实话,他自五年前开始就作为岳青的贴身秘书,见过几次那位极少露面的少夫人,白白净净的,看上去是一个温和的人,话不多,长得很显小。

直白地说,在这场婚姻短跑中扮演了一名无辜的角色,什么也没有获得,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