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明宫里,一个婢女走进正厅,行了礼,对着底下一派嫔妃道,“奴婢请各位娘娘安,请襄贵妃娘娘安。”

“禀各位娘娘,皇后娘娘昨夜头疾发作,需遵太医医嘱卧床修养。今特来传皇后娘娘口谕,近来天寒地冻,各位娘娘不必再来请安,还请娘娘们先行回宫。”

嫔妃们起身行礼,走出仁明宫。

一个妃子先一步走出来,搀扶着婢女,踩在太监背上,慢悠悠地上了一部轿撵。她长相美艳,身穿集萃裘、满戴珠翠,一身雍容华贵之气。

此人正是当今皇宫里专宠的贵妃,封号襄。她原是康国公府嫡长女,名为袁献容,十六岁入宫选秀,被当今皇帝看上,入宫即为答应,不过四五年光景,便从答应晋为贵妃,今年皇后重病,她便暂代皇后掌管六宫。

“贵妃娘娘起驾”

嫔妃们挨在墙内站着,微微低伏着身子行礼,一直等轿撵走远些。一个瞧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子立在原地,懵懵懂懂地问道,“那便是贵妃娘娘么?”

“是啊,瞧着你是个眼生的,想来你便是新来的答应吧,日后慢慢便能认得了。”

……

嫔妃们走在路上,无所事事,难免要找些话头聊聊。

“听说过几日的冬日宴,陛下要宴请朝中武将,确有此事么?”

“千真万确,今儿早我宫里的人和内务府的奴才打听了,这件事皇上早就交由贵妃娘娘打理……”

“哎,你们说皇后的身子骨真是越发差了,如今竟是卧床不起了。日后,贵妃娘娘在后宫岂不是要一手遮天……”

“谁说不是?历朝历代,都说后宫不得参政,贵妃娘娘不仅出入陛下书房,还换着法的提拔武将,你瞧瞧如今国公府和将军府,多大的派头,不全仪仗贵妃娘娘的功劳么……”

“嘘,小声些,胡说什么,小心叫人听去。”

一行人离了仁明宫,走出一段路,婢女喜儿问道,“娘娘,去勤政殿吗?”

“不去,回宫。”袁献容扶着额头,绿金护甲搭在扶手的木沿上,抬起又落下,发出几声细响。

喜儿迟疑道,“这……娘娘,陛下在等着您呢。”

袁献容皱了皱眉,用手指轻揉着太阳穴,“不去,派人禀报一声,说本宫今日身子不适,不便侍奉陛下。”

喜儿不敢多言,应了声是。

轿撵尚未走到慈善宫前,远远瞧见有人站在宫门外头,走近些才看清是内务府的杨公公,身后领着几个奴才,一个个手里端着东西。

落了轿子,袁献容睁开眼,扶着喜儿下轿。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杨公公行了个跪礼,身后三个小太监跟着一起跪下。

“起来吧。何事?本宫乏了,有事便快些说吧。”袁献容斜了一眼几人,兴致缺缺,随手拨弄一下手腕上的红玉镯子。

杨公公应了声,不敢怠慢,马上将身后三个盒子依次打开,“娘娘请瞧,这是今年宫里最好的东阿阿胶,外加一件孔雀氅,一块碧水翡翠。”

“别的宫里都没有,娘娘这儿是独一份。娘娘,您瞧瞧这翡翠,是南下送来的。”

袁献容看一眼翡翠,个头倒不小,伸手去摸,发觉入手温润,果然是好东西。

她摆弄了一下腕上的金镯,嗤笑道,“杨副总管,瞧你是这些时日油水吃得多了,倒有闲钱来讨好本宫。”

杨公公哎哟一声,弯下身子道,“奴才们全仰仗娘娘,这点东西权当奴才们孝敬的。”

“娘娘在宫中如日中天,奴才们理当给娘娘贺喜不是。”

“东西本宫收下了,下去吧。”袁献容摆摆手,绕过几人往宫内走去,临了补了一句,“你们的忠心本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