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知道,前阵子禄王爷家宴席上,那些个长舌头的东西是怎么说的。”

影一听,面色冷了下来,“找死。”然后他垂下眼睛,对孔妈妈道,“此事不要告诉夫人,他知道了……难免会伤心。”

一炷香过后,又一辆马车停在将军府大门外。

马车内,伴鹤正倚在窗边上,他抬手稍稍掀开一角帘布,往外张望了一下,瞧见了乌压压的一排人,心里有些发怵。

他理了理身上的新衣服,又看了一眼自家公子。岑兰生面色如常,没有看出什么紧张的意味。

公子不怕,他也不怕。

伴鹤下了马车,再掀开帘子让岑兰生下来。

“恭迎少爷回府。”下人们齐声喊道,随后跪在地上行礼。

岑兰生看了一眼这些人,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孔妈妈这时候站起身,走上前去,“少爷舟车劳顿,请随奴婢进府休息。”

说话间,孔妈妈面上含笑地打量了一下伴鹤,伴鹤自然发觉了,把头低着不做声。他看出了这位年纪大些的女人身份要高出其他人。

孔妈妈在前方带路,路上的丫鬟小厮见了她都唤孔妈妈好,接着又向她身后的岑兰生行礼。

伴鹤跟在最后头,他看着这比岑府不知大出多少倍的宅邸,简直心惊肉跳,踩在地上的脚都不知道轻重了,一下深一下浅。

走出一段,孔妈妈忽然停了步子,转头对岑兰生道,“少爷留步,奴婢有些事情交代下人。”

岑兰生点了点头。然后孔妈妈便走向几个端着木盘子的丫鬟,交代了几句什么,又折回来了。

“让少爷久等实在不该,只是夫人和将军才回府,要打理的东西更多了,还望少爷莫要怪罪。”孔妈妈继续往前走,转过一个角,又是新的红柱和景致,仿佛脚下的是一条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

孔妈妈往后瞧了一眼,看这位少爷苍白着一张脸,那位下人打扮的孩子站在他身侧,看着惶惶不安。

她先前听了影的话,这时心里起了一丝怜悯,便说道,“少爷唤奴婢孔妈妈便好,我先前是在国公府伺候老太太的,后来跟着夫人嫁到这儿。”

岑兰生道了一声有劳,声音淡淡的。从下马车到现在,他只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孔妈妈不得不高看一眼这孩子了。虽是不到半大的男孩,可波澜不惊,进了这奢华王府,也不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少爷真是客气见外,您是主子,奴婢是下人,下人给您带路是该的。”

绕过几个转角,孔妈妈才停下了步子,转头说道,“这住处是夫人去年就备好的,还没有起名挂匾,少爷这几日可以按照喜好起个名。”

伴鹤这时候站出来,对孔妈妈行了个礼,“多谢夫人好意,劳烦妈妈代我家公子谢过夫人。”

“哎,可不能叫公子了,要喊少爷。”

伴鹤连连应了声。

孔妈妈没再说什么,继续道,“少爷的住所原本定的是东边那处青竹轩,可夫人觉得那儿太容易受惊扰。”

她看一眼这庭院,“这儿的确僻静了些,不过离佛堂近,夫人有时会去那儿抄经文。”

“少爷可还喜欢?若是不喜欢,我便回去禀报夫人一声,再择他处。夫人性子温和柔顺,少爷不必太过拘谨,凡事都可以与夫人商议。”

岑兰生眼皮颤了一下,“不必,这样很好。”

伴鹤也接道,“是呀是呀,我们公……少爷喜静呢!没有比这儿更好的了!”

孔妈妈笑了一声,“那便好,天寒地冻,还请少爷赶快进屋休息。”

“奴婢还有其他事要准备,走之前,有一些话要对少爷先说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