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兰生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间看着眼前的人。他想,这个人是他的母亲了?想到这里,岑兰生又不去看了,他感觉喉咙里好像烧着一把火,让他一阵口干。

“母亲。”岑兰生的声音在颤抖着,肩膀也在微微发颤。

自从离家后,岑兰生一直是恍惚的,直到此刻,他才好像被人杀了一遍似的,死死地记住了他如今不再是那个受人糟践的岑府二少爷,而是将军府继子。

袁憬俞听出了这句母亲的艰难,像是从喉头干涩地挤出来的。但并不是咬牙切齿,反而是轻轻的,好像试探一样。

这是顺从。

他安抚似的摸着岑兰生的手腕,“嗯,我是母亲。”过了一会儿,他松开了手,指了一下书案上的宣纸和书卷,“坐过来吧,我正好在习字。”

岑兰生坐了过去,袁憬俞递给他一只毛笔,“来,写几个字给我瞧瞧,嗯……就写你自己的名字。”

岑兰生照做,写下几个字,字迹端正清秀,老成的像个学者,未显一点稚嫩。

怪不得都说字如其人。不过,袁憬俞心下有些诧异,这个孩子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年纪这般小,字怎么会这么了得。

他捋了一下耳根后的碎发,笑眯眯地说,“看来你在岑家总归是念过几年书的。”

“没有。”岑兰生急切地否认了,他察觉到自己的急切,又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这样。

“怎么了?”

岑兰生不愿意想到往日屈辱,一向是闭口不提的,他咬紧了牙关。

“跟我说吧,我如今是你母亲了,什么事都会向着你,知道了吗?”袁憬俞拍了拍岑兰生的肩,又给他抚弄了一下颈后长发。

岑兰生不想说,他把头垂得更低了。但如今是他母亲的人却亲密地和他坐在一起,还安慰似的拍着他的肩和手臂。

他还是说了。只不过说得苍白,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袁憬俞沉默了片刻,他料想到岑兰生在岑家时处境艰难,但是没有想到那个孩子会是这样容不得人的心性。

还好,还好没带那个岑明时。

这时候,议事的下属出去了,屏风后面有东西响了几声,是手指敲了敲桌面。

袁憬俞听出来是夫君在叫自己,他对岑兰生说,“你先回去吧,到了府里再叫你父亲与你好好会面。”

然后又细声嘱咐道,“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你入了将军府,日子和身份定和以往大不相同。”

“你不必担心受怕,更不必妄自菲薄。不论别人,最少我和你父亲会真心待你,如待亲子。好了,去吧。”

岑兰生起身,离开了书房。

两天后,车队人马抵达京城。

马蹄踏在石路上,声音格外灡笙脆响,掩盖住了马车内传来的旖旎动静。

侍卫随从都被赶到了车队后方,不过影和刀就难免听见了,将军只留他们两个在马车旁护驾。

他们这会儿正听着夫人哭颤着喊着凝高、二郎,一连喊了几声,忽然拔高了些,随后又不出声了。

他们知道夫人高潮了。

二人脸上并无异色,一左一右继续跟在马车两侧往前走。

安静过后,哭声传出来。那是夫人在哭,抽抽噎噎的,挨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不时有几声将军的低语,像是在哄着什么。才哄几句,就听不到哭声了。

影攥紧了放在腰间握剑柄的手,他很想看看夫人是什么样子的?即便旁人看不到,也能想象到,毕竟是那样一个人在男人胯下辗转承欢。

影是见过一次的,不过也只有一次而已。

马车停在将军府前,许多下人在外头候着。为首的是一个婆子,见到赵凝高从马车里下来,赶紧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