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说,只要按时服药,禁食生冷,咳疾便慢慢能好了。”自从接了岑兰生离家,袁憬俞就下了吩咐,谁见了人都要喊少爷。
袁憬俞点点头,放下毛笔,“你叫他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秀云应了一声,退出书房了。
一炷香时间,她带着岑兰生和伴鹤穿过走廊,“夫人是极好说话的,少爷不必拘谨。”她在书房门口停下步子,对着岑兰生福了福身子,“奴婢就送少爷到这里了。”
“多谢丹云姐姐。”伴鹤目送着人走远,转头说,“少爷,快进去吧,不要叫夫人等急了,我在门外等你。”
岑兰生嗯了一声,走到门前,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要突然找他,明明这几日都没有和他见面,像是不闻不问一样,这会儿怎么突然又要见了?岑兰生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叩响了门,里头很快说了一声进来吧,他便推门进去了。
书房里点着油灯和蜡烛,比外头还要亮些。门关上,岑兰生低头站在门边,他的手指藏在衣袖下,微微攥紧了。
“来,过来坐吧。”
岑兰生犹豫了一下,慢慢地走过去坐下了。他闻到一股香味,是茶香和书卷香混在一起的味道。
“可有受惊?”袁憬俞放下毛笔,笑着问道。
听到询问,岑兰生这才抬头去看,他看见袁憬俞没有束发,头发散开在肩后,眉眼微弯,白净的脸被烛光灼得附上一层暖色。
岑兰生又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头,“多谢……”他顿在此处,像是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袁憬俞没有催促,静静等着他说下文,两人就这般对坐着。屋内一时间静下来,只能听见远处屏风后,赵凝高和手下低声议事的声音。
“多谢……夫人……我并未受到水贼惊扰。”岑兰生声音极轻,像是没有什么把握似的。说完,还去抬了一下眼睛,想去确认自己有没有说错话。
袁憬俞瞧见岑兰生颤抖的眼皮,看出他心里有些不安和别扭。这是正常的,他们还需要日子熟悉呢。
可是有些话,还是要早说了才好。
“你该叫我母亲呀。”袁憬俞伸出手,他想握住岑兰生的手,但岑兰生的手放在身侧,离他很遥远。
袁憬俞眼睛弯了弯,等了一会儿,岑兰生抬起手臂,袖子和他一样坠到书案上,然后将手放到了他手里。袁憬俞慢慢握紧了那有点冰冷的手。
“你今后是我与我夫君的孩子了,你该叫我母亲,叫我夫君父亲。”
母亲?父亲?岑兰生愣了一下,他忽然感到一阵心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惊,以他目前的处境,这两个身份明明没有错误,但由面前人说出口,就像一道惊雷响在了跟前。
是这样吗?果真是这样?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