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会要拘留呢?

「她爸就是脾气暴了点,犯不着要坐牢的啊。」

她说着说着就开始无助地哭起来。

警察朝她解释什么叫作「故意伤害罪」,她好像没有听进去。

只是不住地摇头,也并未替我爸求情。

我听见了她越来越细微的哭声:

「我之前去找你们,你们不是这样说的。

「你们要我回去好好沟通,你们说家庭纷争你们只能调解。」

这话,是我从没想到的,我看向沈茹的魂魄。

她飘在女人身边,流着泪。

我突然能理解一点沈茹对她妈妈的感情从何而来。

她以为妈妈受的这些苦都是为了她,其实,这不过是一种自我感动式教育。

所有的苦难最终都报复到了沈茹身上。

我爸听到这些话,眼里的怯弱瞬间转变成滔天的愤怒。

他用尽全力踹了我妈一脚,警察没来得及制止,后知后觉才把他压倒在地。

「老子就知道,你这个毒妇!」

他在地上翻滚叫喊:

「早知道就应该打死你!看你养的什么玩意!

「敢送老子去坐牢,老子迟早把你俩都杀了!」

我妈瑟缩着蜷到墙角,她太害怕了。

他还骂了一堆对我的脏话,不堪入耳。

最后,在我的眼神示意下,他被警察扭进了车内,而此刻,我妈却突然想起了什么。

疯了一样地扑过去,死死抵住车门:

「不,你们不能带他走,他不能去坐牢!

「他坐牢了我儿子怎么办?别人都会说他有一个坐过牢的爸!」

7

我妈突然声音一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有精神病,他有精神病!」

我眉头一皱。

我爸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怔,然后大笑出来:

「没错,你们不能抓我!我有躁郁症证明!」

警察听到这话,有些犹豫。

精神病患者持有证明可以减刑,可毕竟只是减刑。

但是此刻我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我笑他,自投罗网。

我走过去说:「妈,我爸脑子有问题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两人急于自证,压根没精力集火到我身上。

「去年就有了!」

「啧,那还真是麻烦了。」

第二天,我叫来了我精神病院的朋友,出具了以我为监护人名义的住院执行单。

我爸被强制注射镇静剂前,我附在他的耳边:

「精神病人,没有监护人的同意是不能出院的哦。」

我微微一笑,他的眼神惊恐万分。

像是看见了一个怪物。

我妈急得直跺脚。

她先是骂我,后是拉着我的手求我。

求,却字字谈的是我弟。

我厌烦地甩开手,淡淡道:「那我呢?你有没有考虑过我?」

她说:「是我生下来的你!」

我说:「你就不恨这个男人吗?」

她说:「你要是真的毁了你弟的前途,我会恨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