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次杨止偶然过来,正撞见我第六次给我哥复述我的经历,杨止看呆了,迟疑地问,“你们干嘛呢?跳大神?”

我哥说,“脱敏。”

“专业啊你。”杨止很夸张地做出肃然起敬的样子,对我说,“把你养好之后你哥都能考个心理咨询师的证了。”

我不知道什么是心理咨询师,我觉得这肯定非常难考,于是我点头,非常骄傲杨止夸我哥,比我自己被夸还高兴。

我哥把我从他身上往下赶,说杨止还在这呢,我这样像什么样子。

我心说怎么了,每次结束我不都跟他亲嘴,杨止在怎么就不行了。

但我还是从他身上爬下去了,我不敢造次,惹他生气他就不亲我了。

一百多斤的重量从他身上下去,他松了口气,说不。

我说啊?

我的不满都溢出来了,心说我都下去了你怎么还出尔反尔,还不跟我亲嘴。

他瞥我一眼,看着杨止说不考,除了我弟没人要我做这东西。

四十七

我真的开始好起来了。

虽然我哥的方法在我眼中非常莫名其妙,但我真的好起来了。

他不工作的休息日,会坐在书桌前面用电脑或者手机查些东西,我不知道他在查什么,也没兴趣知道。

手机是他拿他的工资买的,我和我哥情侣款。他说别的孩子有的我也要有,说不让我羡慕别人。

我当然不羡慕,我有哥他们没有,是他们该羡慕我。

电脑是他自己要用的,捡了别人不要的各种部分拼凑起来,挨个部位搬上顶楼的时候,我累得一度以为他要谋杀我。

但我没想到他还有这方面的天赋,一番操作之后居然真的让它运行了起来。

但我没兴趣。我的兴趣在我哥身上。

我坐在我哥给我放好到地上的垫子上,蜷缩在他身边,把胳膊和上半身伏在他腿上,枕着他的腿打瞌睡。

手上带着那副手铐。

其实我觉得我已经好了,我不再恐惧亦或是贪恋被束缚的感觉,也不再害怕和总是不受控制地回忆那段将近两个月的囚禁经历。

但他不放心我。

他会让我在有他在家的时候在他面前戴上它一小会儿,大概就像之前的脱敏训练时间那么长,为此甚至贴心地帮我把它包上了软皮。

他说他怕我没恢复完全,让我习惯这东西。

我觉得他话说的有歧义,我说我为什么要习惯,我又不是犯人,以后不会跟它打交道的。

他就换了个说法,说让我不再恐惧它。

那好吧,那我就接受了。

我在把它和让我感到安心的我哥建立起联系,而不是暗无天日的囚禁。

也许是我在他腿上趴了太长时间,他都忘了我的存在,下意识就要站起来,我被他一动,从瞌睡里惊醒过来,相当不满地抬头看着他。

他自动忽视,揪着我的领子让我起来,起身上厕所去了。

我就趁他不在偷偷坐上他的座位,看他查了什么。

一看不要紧,他查的戒同所。

名字叫什么书院,宣传什么国学,页面写的治疗同性恋。

我感觉自己呼吸都停滞住了。

以至于他上完厕所又回来,都站在我身边了,我都毫无察觉。

说了不送我去精神病院,是为了安抚我的情绪然后把我送去戒同所?

甜言蜜语说给谁听的?

怒火冲到头顶,我说,“白予清,操你妈。”

我面无表情,阴沉地盯着他。

这是我能想到最恶毒的话,但是我又想到他妈就是我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