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眉来眼去」。
程安表情毫无波动,用指甲刺了刺掌心。
周遭人倒是没什么特异的反应,冯川与钟起承过往的渊源,并不被外人所知。
钟起承那一眼似乎只是男性之间不走心的尺寸比较,双方的互视并无深意,依然是亲友之间叙旧的氛围,“也是,上次相见还是在五年前,在里面一成不变的度日还不觉得有什么,出来才觉得物是人非。”
钟起承牢底十年,冯川还曾去探望过他,他的金主真是有情有义。
知道太多不是好事,心里添堵,知道太少也不是好事但凡程安知道这场酒局是为钟起承办的洗尘宴,他都不会上赶着找这个堵。
几人落座说话,程安心烦意乱,以至于冯川将他向身边带时,下意识的躲开了。
冯川面色微沉,不因程安在外驳他的面子。而是因为私下里任由搂抱的程安在外时抗拒与他亲近。
“过来坐,宝贝。”
程安再次闪躲,这次却是刻意的,他不想让冯川碰到自己体温异常的手。
程安自觉心态挺好,即使冯川带着他出来见「旧爱」,或是以最恶意的目的,故意带着他在旧爱面前招摇做戏,怎样都好,心中再不快都是程安自己的事,不会在台面上矫情的甩脸色。
心态失常时只有一种情况直到手心凉透了,程安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旧爱」也找上门来了。
这瘾太他妈有病了,发作的真不是时候。
程安犯病时会更想依恋对方,与冯川想的相反,正因为在外边,程安怕控制不住想向冯川身上蹭,才故意躲避,他的无羞耻只愿给冯川一人展示。
不论出于什么缘由,他一个「小情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这位「冯爷」难堪是事实。
于是程安浑不在意的将「难堪」转到了自己身上,冲着冯川双膝点地的跪了下去,恭顺的认错。
这一跪,侧目看戏的反而收了眼看戏看的是难以收场,驯化好的家猫演不出精彩的节目。
程安轻声的请示:“我可以先离开么。”
低下的头被一只黑色的鞋尖抬起,冯川比刚才更加愠怒,不予深情本色出演时又是那位令程安想要敬而远之的冯先生。
这场景恰似他第一次为金钱折腰,跪在男人身前时的样子,这次当真是低微到鞋底的角度。
冯先生语气仍是随和,话意却不是,“你觉得呢?”
腿长在程安身上,他想去哪就去哪,程安心中又烦又乱,姿态却更顺从了,“那我不走了。”
“呵,这还没到年呢,就携家眷拜上了。”钟起承很复古的划了根火柴点烟,玩笑着替地上的这位解围,“我也给小冯爷拜个早年,万事顺遂快让你的人起来吧,我这才出来,兜里比脸都干净,没得压岁钱。”
酒局「主角」开口,没面子也有里子。冯川又命程安坐到近前,这次却是没再伸手搂他。事不过三,程安不想惹男人不快,度秒如年的遵从安排。
瘾君子从未觉得,他的「致瘾原」转移是一件这么煎熬的事情。
周遭所有的觥筹交错,语笑喧阗,都像是嗡鸣的飞虫,带着金石相擦般的刺耳噪声,结队在耳膜旁忽近忽远的乱舞,耳内清晰的声音唯有身旁的人声线低缓的只言片语。
盘踞在心头的毒蛇吐着冰冷的信子,在胸腔里横冲直撞的寻找发泄口,各种垃圾废料的瘾头随心脏的快速起搏,顺着血管一次次污染全身想要刺激,想要欲望,想要满足。
附骨的毒物像是知道能给予他安慰的人就在近前似的,游弋的更加起劲,体内有着真实的被噬咬的刺痛感,不过片刻,颈背处的冷汗便潮湿了身上的羊绒衫。
原来望梅并不能止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