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玩笑?

这个词彻底打碎了她的幻想,她没再挽留,头埋在绸被里,只觉得这密软的布料就要铺天盖地裹住她,扼杀一切光线,与希望。

这种窒息的痛苦让她再也忍耐不住,她踉踉跄跄下床,把一腔怨恨统统发泄在桌上的物件上桌上的笔墨纸砚、书册、杯盏尽数被她扫落在地,哗啦啦落了满地。

望着一地碎片狼藉,她靠在桌畔,深深地吐息。

忽然,她发现地上有个极其熟悉的物件,于是缓缓走过去,蹲了下来,将它捡起。

那是一对小瓷人。

不过已经从中间碎裂开来,变成两只,形单影只地在她手心里卧着。

她怔怔望了半晌,顷刻间泪如雨下。

夜晚,她因为大病初愈,再加之心力交瘁,才入夜就睡去了。

得知她入睡,梁煦才进屋看她,为她试探体温。

帷帐深色的阴影下,她侧卧着,半张脸陷在软枕里,熟睡如婴,双颊隐隐有桃花色。他伸手,用手背试了试她脸上的热度,未想到她慢慢挪过来,脸依恋无比地挨在他的手上。

她湿润缠结的睫毛划过他的掌心,带来轻微的痒意,直蔓延到他心底。

他的妹妹,连睡态都如此可爱。

没有人不会喜欢。

他心口一痛,猝然收回手,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无力过。

次日清晨,赵妈早早起来,拿着水壶给庭院里的花花草草浇水。她突然看见梁笙手里提着两只朱漆皮箱,从房里匆匆出来,惊讶问:“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不会再回来了。”她望着赵妈,坚决道:“叫哥哥不要来找我,如果他过来找我,我就立刻死在他面前。”

赵妈目瞪口呆:“怎么突然......”

梁笙不作声,她紧抿着唇,倔强地转身,跨过门槛,离开了这个她呆了十几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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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5 紫藤

上午,海潮的颜色是灰蒙蒙的,海风却是怡人凉爽,吹拂过路边的洋梧桐叶子,一路上都是沙沙的响声。

梁笙揿了揿门铃,等了一阵,门打开,戴观澜站在门畔,见到是她,有些意外。

前几天梁煦办父亲的丧事,他们一家人过去,都没见到梁笙,听说她卧病在床。

他现在看她,也觉得她看起来病恹恹的,虽然穿身亮眼的鹅黄色竹布袍子,却像蒙了尘的迎春花,颜色有些许黯淡。

“我帮你拿吧。”他关切地说道,顺便伸出手,帮她提那两只皮箱。

梁笙语意感激:“谢谢你,戴大哥。”

戴观澜迎她入客厅,还没进到客厅里,她就听到人影影绰绰的谈话声,猜戴家是不是来了客人。掀开丝绒门帘一看,他们家客厅桌上瓶里插了新鲜的玫瑰,娇艳欲滴。花畔坐着一个陌生的青年,墨眉,乌发,眉眼鲜明嘲人。

那青年年纪轻轻,但举手投足间带着张扬骄矜的气势,一瞧便是大家子弟。他正和戴母谈笑着,听见动静,打量的目光一斜,像烈风一样刮到她的脸上。

梁笙放下帘子,微微垂目走进去,避开他直白探究的眼神。戴秋琳没想到她竟会过来,还带了行李,当下既惊又喜地从沙发上奔过来,揽着她的肩膀往沙发走,微笑问:“这几天你是不是住这儿?”

梁笙和戴母问声好,又神色淡淡地对那年轻男客点头示意,才对秋琳道:“我能不能借宿几夜,等我这几天找着房子了,立马搬出去......”

戴母心思玲珑,猜她和家里人起了冲突,无路可去了,立即出声打断她:“不许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