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恩坐在他边上温声道,“你生病的概率比中大奖还低,好不容易有机会照顾你,我有什么累的,不守着我也不放心。”
佐恩亲昵的话让克莱德十分惊喜,可说要照顾自己的话又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累赘,雄主已经够忙了还要来照顾他,克莱德生怕自己成了拖后腿的废物,连忙说,“我很快就好了,医生说我没事虫蛋也很好,我很快就能恢复的。”
他带着监护器的线从床上坐起来,后背一动就尖利的刺痛起来,克莱德疼的低声痛呼。
“别动别动,”佐恩赶紧扶住他,“伤口太深伤到了神经,医生说就算修复好了也会时不时的发痛,还得恢复一段时间。”
“是吗。”克莱德的手探到后背,隔着衣服摸到肩胛骨下一大块凹凸发硬的疤,背上明显减掉的分量让人难以适应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失去了什么。
“疼的厉害吗,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佐恩问。
克莱德收回了手,违心的回答,“没事的。”见佐恩脸色不悦,又急忙补了一句,“真的没关系,不用叫医生来的,这点疼不算什么。”
他想朝佐恩笑笑来证明自己真的没事,可内心被种种煎熬压的透不过气来,想笑也笑不出来,就硬是将嘴角扯得高一些,再高一些。
克莱德的僵硬哪里逃得过佐恩的眼睛。
带他回来时翅翼的伤已经愈合了大半,骨筋分离血肉模糊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可佐恩每每想到他的伤,俘虏被剜掉翅翼的惨状就在眼前飘来荡去,久久不散。
刀刃割断翼骨时恐怖的声音,深可见骨的肉洞,流了一地的血,疼到扭曲的脸和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梦的最后,陌生俘虏的脸竟成了克莱德的模样。他被高高吊在刑具上,苍白,毫无生机,垂着头,脚下滴着血,在那儿高高的摇晃,锁链发着响。
佐恩觉得心都要碎了,想拉开克莱德的病服看看他的伤,克莱德却向后一闪躲开了他,手抓紧了衣服。
“我真的没事,您不用看了。”克莱德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不敢看佐恩转开头艰涩的说,“伤疤……很难看。”
他时时刻刻注意着佐恩,在意对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细微的语气和动作,面对敌人冷静强大的将军,现在佐恩面前变的患得患失,敏感多思,说句话支支吾吾话,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佐恩的手停在在空中凝滞半晌又收了回去,言语中不断安慰着克莱德,“伤疤大一些也没什么,你要是觉得不好看,我们问问医生怎么把伤疤去掉。”
见克莱德依旧情绪低沉,佐恩以为他在担心受伤会影响工作,于是问,“伤对工作有影响吗?”
克莱德的目光更低了,“这么大的伤口,不能长时间呆在太空环境里,以后应该不能上前线了。”但他很快又扯着嘴角笑起来,抬起头来说,“那也挺好的。”这话像是对佐恩说,也像在对自己说,“我本来就想退出前线换个轻松点的工作,去后勤,不然就去星舰基地,不用总是加班也不用一出征就好久回不来,这样多好。不在前线的话其实翅翼有没有都一样,反正也用不到……也,也不要紧。”
佐恩沉默的看着他。
克莱德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不小心对上视线也马上移开。怕暴露心里的难过,怕自己说错话惹佐恩生气,他就像是根基已经腐朽的摩天高楼,看着巍峨坚固实际上已经摇摇欲坠,轻轻一碰就能把他推倒,整个坍塌下去摔在地上,砸的七零八碎。
“萨鲁丁抓住了,人类安全了,地球没事了,虫蛋也很好,您可以放心了。”克莱德说。
佐恩坐在床边同样低着头,“他们都很好,那你呢。”
“我?”克莱德一愣。
他不明白佐恩在说什么,抬起手臂细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