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后代引领着故地重游,像是个什么玄学,他那个所谓的爹的鬼魂要在甚至会气得生机勃勃,但他不在意。

小路里愈发杂乱,覆盖着雪,不太好走。四周静寂,只有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路边有些木栅栏围着的平房,看上去已经破败,没人居住了。

“看那边。”走了会儿,杨广生指向一栋围着铁丝网的红色小楼,“以前日本人建的,特结实。原来是给厂长和外聘工程师住的,再不拆都成百年建筑了。”

他又说:“估计也不会拆了。这块地理位置不好,矿没了就没什么开发价值,收地还不够政府赔钱的呢。我爸当时就只收了山下厂区。”

江心白站在那,定神看那个准百年建筑看了很久。

而杨广生被唤起了记忆,越走越快了。走到一个有院子的平房前,杨广生顿住了脚步。说:“我来过这家。”

这家的铁门已经绣开,里面厚厚的积雪没有落脚的痕迹。

“这家老太太人挺好的,她不会阻止她孙子跟我玩。”

说完,他又往前走了。

在一片平房的窄路旁,杨广生招呼江心白转弯。于是俩人一起走进更加逼仄的胡同。在一个远离周围建筑,孤孤单单的,掉漆掉得看不清原样的铁门前,杨广生站住,喘气。

然后他转头看着江心白,表情似笑非笑:“我和我爸98年来伊城,就住这儿,竟然一点没变。”7>10“5/8859>0

杨广生推开门,先踏了进去。他走过覆着雪的煤堆,走到房前,拉开门。江心白跟着他,感受到一股腐朽的霉气进入鼻腔。

里面很昏暗,只能趁着大门口照射进去的天光看到格局。炉子,烟囱,丢弃的小杂物,洗脸架,过道,连着卧室。

“嗯,里面还是有点变了。后来住过人家。”

杨广生走进去,透过爬满了霜花的玻璃往外看。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他用大指在霜花上钻,慢慢靠热量钻出一个透光的小圆点。

“屋子里有湿气又冷,就会结霜。背阴的西屋整个冬天都不会化。我在这住的时候,每天晚上都要用手指头重新钻一个洞才能看见外头。因为一晚上过去它就长上了。”

杨广生把脸凑过去,眼睛透过厘米见方的小圆点往外看:“那时候,我每天晚上都含着比冰还凉的大拇指,从这小洞里往外看,等着。外面可真黑,我爸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这么晚,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江心白走到他身后的炕边,用手拂去炕沿的灰尘,坐下休息。

“你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