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得说老二钢。”老头回答,“那也基本都和原来不一样了,早不是钢厂了。你要找谁呀?”
杨广生没回答,谢过了老头。
他站在雪堆旁,郁闷地抽了支烟。
抽完他打开手机软件叫车。他看着手机操作了会儿,骂了句:“哎操,这定位里也他妈没有老二钢啊。”
江心白觉得杨广生挺有意思的。以他的身份动员几个当地有身份的人帮他找树多容易,他非要自己瞎折腾浪费时间。
也许他也觉得他们杨家的这一桩事不算光彩,没必要再跟多余的人提及。
“打个出租吧。他们应该熟。”江心白说。他们在街边拦了辆出租,说去老二钢。
“老二钢可老大了,”司机又说,“你们要到哪里啊?”
“一个钢厂有那么大吗?”江心白问。
“这你就不了解俺们这了。”听他是外地口音,司机给他解释道,“俺们这原来是矿业城市,地名都一个系统一个系统的。就像你说‘矿务局’,不是指那个局,指的是整个矿务地区。老二钢也是,一大片呢,况且这么叫的都是老人,现在那地名跟新建筑的名称更对不上了。你不说清楚可找不着地方。”
杨广生思考了一阵,形容道:“就是原来的钢厂不远的地方,一个上坡,那原来有个广播站。对面还有个人民浴池。当时很多职工都住那。”
“啥……广播站?”看起来不到三十的司机听到这个复古的名词愣了一下。
“算了哥们。我拉你们过去那边的车站,到地方你们再问问人吧。”
出租车开动了。
到了所谓的老二钢,确实跟新区不太一样,凋敝不少。但杨广生的脸看起来依然迷茫。
于是俩人边走,边问人知不知道原来的广播站在哪。问过的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终于在一个菜场门口,他们拦到了一个看起来很结实的老太太,老太太想了想:“这里原来好几个广播站呢。”更多莱1一03七96巴2一
“那广播站后头有个特别大的铁门。”杨广生用手比划,“锈迹斑斑的……九十年代的时候锈迹斑斑的。对面是人民浴池。”
老太太想了想,望天:“是不是东方红广场那个啊。”
杨广生也想了想,眼神亮了起来:“上面好像是有个广场。晚上会有人跳秧歌的。”
老太太说:“挺远呢。”说完就要走。
江心白拦住她:“您能给我们指一下吗。”
“那咋指?曲里拐弯的。”老太太把菜篮子挎在胳膊上,指着大街:“你就顺着这条道一直走,走到头,再问别人。就说去山上。”
至少有了方向。俩人走快了些。途中又问了几个人,最后一个男人给他们指了一条废弃的铁轨:“从这条铁道过去,那个坡上面可能是。不确定,你俩找找。”
看见那条铁轨,杨广生很高兴,他对江心白说:“我好像有印象了。”
两人按男人指的方向往坡上走。越走越冷清,柏油路旁边出现一条分岔的小路,不怎么平整。但杨广生看了会儿,指道:“走这边。”
折腾到现在,天上已经显出橘红的暮色。杨广生看着似乎愈发沉默的江心白,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腿疼?”
“没事。”江心白说,“不疼。”
只是有些莫名的心情。来这边出差几次了,但并没想过要把这个只在胚胎时生活过的陌生小城市当成故乡。但是越跟着杨广生往这边走,心里就越古怪了。可能因为这条道和江心白小时候根据母亲形容所产生的想象画面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他也只是正好听杨广生说了,产生了一点好奇,就顺路来看看。仅此而已。
虽然被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