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

黄琳琳身子一缩:“对不起。”

“别这么紧张,没事。”江总耐心地说,“小黄,你得进入状态,女朋友不能这么怕我。让人看出来我耍滑生意该黄了。”

黄琳琳尴尬地笑着坐直了,“好的江总。”

江:“还有就是我不太能喝酒,饭局上多旁敲侧击我身体不好,喝不了太多酒。比如有旧伤,刚做完手术,海鲜痛风,随便你说什么。真情实感点。”

“……哦。这个我做做功课。江总。”黄琳琳又点头。

江总对着她看了会儿。qun①^10⑶㈦⑨⒍⑧⒉1看后章

“别叫我江总了。叫我心白。”

黄琳琳:“……心……咳。”

她脸上的热气是散不掉了。

下午,两人在省会的高铁站下了车,又立刻转乘长途大巴,最终在一个热闹的城市客运站落了车。本来工厂那边说派车来接他们,但江总另有安排,想趁着下午先去另一个工厂考察一下,所以婉拒了。

东北这时候正冷,北风呼啸,地上都是厚厚的积雪,踩起来嘎吱嘎吱的。

江总身上挂着黄琳琳的大包,俩人一人拉着一个行李箱往客车站外头走去,站在街边打车。一辆满是雪泥点子的破轿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两人上了车,黄琳琳特别兴奋,蹭掉玻璃上的雾霜往外看。她忍不住在南方老板面前喜形于色:“江总,海城看不到这样式儿的景吧?你看这雪!夺白!好看不。你之前来前儿下雪了吗?”

江总揉揉膝盖,没回答黄琳琳,转头看向窗外面这座冰天雪地的东北城市。

他们先在城里预订的小旅馆放下行李,吃了两口饭,就赶去近郊的工厂考察。傍晚回到旅馆歇了一小会儿,厂长打电话要请他们吃饭,江总找理由婉拒了,说明天工厂见。

第二天他们先去工厂和车间里转转,再次就价格的事情简单聊了聊,晚上这才去了厂长的接风宴。

这座东北矿工业小城,跟其他那些从世纪初就在日渐衰败,不断寻求转型的资源枯竭型城市一样,只要是南方来的客户,他们都分外热情。哪怕江总的公司在海城连一万号都排不上,对这儿的工厂来说仍然是值得认真对待的。

听说江总这次是带着女朋友来的,厂长也呼朋唤友,把饭席搞出了一股团和的年味。

厂长选的这家店,是当地特色,大家都脱鞋上炕,盘腿围在一个泥砌的灶台前。灶台中间是一口巨大的铁锅,里面放着炖着的主打肉禽鱼和它们相应的配菜,火一烧起来,大锅和屁股底下的炕头都暖暖和和的。炕边上就是一扇视野开阔的窗户大玻璃,一边吃着热乎的炖菜一边看窗外的冰雪世界,十分具有东北的风俗趣味。

今天晚上正好还下雪了,轻轻的鹅毛被小风吹得慢慢飘舞着。随着大锅不断升温并冒气,玻璃上的薄雾变做一颗颗大水滴滑落下来,窗外的世界看起来更清晰了。

一桌子男男女女,七八个人,气氛很不错。寒暄了一阵,服务员揭开了锅,在冒出蘑菇云一样蒸汽的铁锅边上贴上一个一个软糯的贴饼子。这时候厂长举起了酒杯:“那什么,那我就先提一杯啊。这也快过年了,江老板和女朋友还大老远的来我们东北,咱们算提前过个年,也预祝咱们合作顺利!”

江总:“祝咱们合作顺利。”

大家都拿起酒杯。

又过了会儿,厂长的连襟也要提酒了。他是矿务局的一个处长。他夸江总年轻有为,有眼光有魄力。

江总喝了第二杯。

然后是厂里能说会道的女业务员。

黄琳琳正看着贴饼子变得焦黄,心里馋得高兴,感觉膝盖被另一条膝盖轻撞了一下。她回头看,看见江总正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