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她也不能够复归本我。轻轻的“嗯”字响起,她再度喊了声“姐姐”,又急切地催促道:“跟我走!”付江愁已经动手了,锁龙阵在内外轰击下已经出现破绽,不需要多久就会彻底崩毁。
在面具人承认自己身份时,越昙露出一抹凄凉的笑容。她不知道要拿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已经堕入邪道、不人不鬼的妹妹……可能在出生的时候就注定分道而行。当年越兰泽责备的话语仍旧在耳畔回荡,她告诉自己不必在意,但过去痕迹哪能那么容易抹除?她不要去想,不要去在意了,最好的结果就是再也不相逢,重归陌路。
“不。”越昙朝着声势浩荡的另一边望上一眼。那惨痛的十多年斩去她所有的牵系,她只有大师姐,只愿意跟着大师姐。
“姐姐?”越兰泽心中焦躁,耳膜鼓动着嗡嗡的轰鸣,她将取来的三洞真炁递给越昙,急促道,“各宗大宗师联手,你们不会是她们的对手。你快跟我走,我有办法带你离开!你还在怪我吗?你恨我吗?就算你不愿意看到我,那也该脱身之后再做计较。”就算有了元母的力量相助,越兰泽也不觉得能够抵抗各宗派道人联手,况且她根本就不想去帮助谢寄愁。她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带走越昙。她们姐妹走到天涯海角,走得越远越好。
越昙眼神微凝,先前紫微宗推脱三洞真炁被窃取,竟是越兰泽做的?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因为自己么?可善意来得太晚,她如今已经不需要了。“我不会跟你走的。”越昙的语气平静,她对越兰泽那张诡异的面具升起一抹好奇,可强行将那点情绪按捺下去,她不该也不会去过问。
“姐姐!”越兰泽早已经入邪道中,性情变得更为急躁,被越昙连连拒绝后,她高扬的语调中顿时蒙上几分恼怒。可她的一丝理智告诉她那股怒意不能对着越昙宣泄,她蓦地转身看着失望和憎恨并存的问天垣,竭力地控制着语调,自言自语:“没关系的,我会带你走的。”
“孽障!”问天垣等着越兰泽,怒声呵斥道。曾经的门徒堕入恶道中,让她觉得万分耻辱。她怒气冲冲道,“我当年就不该将你收入门墙!”
越兰泽短促地笑了一声,她凝视着问天垣,轻声道:“引我入道的是恩师,断我道途的也是恩师。”要不是问天垣将她边缘化,让她无法修为再精进一步,她怎么可能会作践自己,走上一条不归路?早在凡间行乞的时候,她就想要变强。唯有站到高峰,才不会被人欺凌、不会被人践踏。她曾经以为摆在跟前的是一条通坦大道,可问天垣后来用行动告诉了她,她其实什么都不是。在被师长忽略后,她就是一只任人拿捏的蝼蚁。她怎么能不叛出师门?!
问天垣在越兰泽的责备中回忆起了旧事,她们之间也曾有过师徒和睦,越兰泽的天分高,有望继承她的衣钵,可一切都随着天涧之变毁了。后来她又招了新的门徒,可十八年的耽搁,让她无法再走回头路,找回越兰泽。问天垣脸上有一瞬间的惭愧,可随即想起那些死在越兰泽手中的无辜之辈,她咬牙切齿道:“我今日就要清理门户!”
越兰泽的加入在一定程度上挽回越昙的颓势,但很快越昙便发现,她仍旧不能自在。因为不管是问天垣还是越兰泽她们,都将她从道场的外围带,势必要将她和谢寄愁隔绝了。可她怎么愿意?她怎么甘心?过度的催动法力使得她的面色惨白如纸,在何首乌陨落后,余下的人也不再保留余地,浓郁的血腥味在风中荡开,双方的身上都负有伤势。
“让开!”越昙的嗓音嘶哑,这一声不仅是对着问天垣,也是对越兰泽说的。
越兰泽没有回眸看越昙,从牙缝中挤出一个“不”字。可越昙已经失去耐性,她对着站在她这边的越兰泽抬起了剑。不管是哪一方的,拦在她跟前的,都该斩!
两处心同。
越昙想要去找谢寄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