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保持没有表情的沉默。

林静的手生得削薄,细窄的骨上覆着一层苍白的软皮,搭在虎口上羽毛般轻飘飘一片,没有半两肉,纤瘦的指上交错着陈年的刀疤,宛若白桦树上深褐色的纹,而今又盖上烫伤的红。

肖景行注视着林静的手,直到林静的指间有些困窘地颤了颤,碰到了肖景行的掌心,他抬眼发现林静正神色紧绷地望着他。

“生气了?”加了薄荷的软膏涂在微肿的烫伤处,带来丝丝凉意,偏偏肖景行的气息是热的。

“嗯?”林静有些不解,“我没有生气啊。”

“你不算无可救药……”肖景行半阖着眼,那颗红色的痣随着睫毛颤动,他认真地将药膏涂开,柔软的棉棒沿着指甲边的薄皮循环往复,动作轻得不可思议,以至于有些痒。

林静勉力让自己不要缩回手,脸也不要红:“谢谢……?”

“……逻各斯不是通过财富的多寡,术业的专攻,闻道的先后判定的。每个人灵魂深处都被赋予分量不一的逻各斯,这些蒙尘的逻各斯通过教育多多少少发出光来,这就是启蒙,所以说一个人看上去愚钝,不一定是他真的不具备理性,也有可能是缺少为她点灯的人。”肖景行的声音依旧如无波澜的死水,但也许是唇齿间逸出温热的气,蝴蝶般扑在指尖,竟意外地有些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