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的记忆还是很有差距的,至少她没自己生的崽那不管过了多久都能记得清楚的好记性。
圉闻言道:“是少了家乡的味道吧。”
芕怔了下,笑。“可我都想不起家乡是什么模样了。”
“你心里一直都记得。”圉道。“若非心里还记得,你不会觉得这鱼羊鲜少了点什么。”
是吗?
芕有些疑惑。
圉有些好奇的问:“说起来,芕你怎会离开家乡那么远?”
圉这一生都没离开过赫胥国都,哪怕因为国都的关系,他在街头巷尾也能听到不少国都之外的地名,但那些地方里没有西荒这个名字,足可见西荒究竟是有多远。
芕道:“哦,我不是自愿离开的。”
圉不解。
芕解释道:“我在荒野里流浪时遇到了师尊,他带我来到了冀州,后来辗转到了青州。”
从元洲西边跑到东边,芕自己想想都觉得自己这人生挺传奇的,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比自己跑得远?
圉说:“那你一定见过很多不同的风景。”
芕不太好回答。
风景是见了不少,但更多的是人间地狱之景。
曾经为了向上爬,她不断的出入疫区,活人无数,以此换取功绩往上爬,如今回忆那段时间,能够想起的只有那些绝望的疫疾病人,以及人力有尽时。
世人说她是活人无数的神医,但有几个人知道,她手里救活一个人的同时还有无数没能救下的人呢?
不行,不能再想了。
太致郁了。
芕甩了甩脑袋,这两年远离了疫区,远离了权力争斗,又生了孩子,有了温暖的家庭,心理状态好不容易调整得勉强正常了,就别再折腾自己了。
“也没什么好说的。”芕道。
真说出来了她怕这父女俩出现心理问题,到时候可不好处理。
她可以通过纵情声色来舒缓自己的心理问题,却不代表她愿意这两个人学以前的自己,而且,事实最终也证明了,肉/欲并不能解决她的心理问题,反倒是麻烦引来了一大堆。
第8章 第八章医者
大餐后芕难得的对圉上心了点,察觉到圉不再小酌后给了圉一袋钱,不是很多,却是她一半的例钱。
圉颇为惊讶。“你将钱给了我,你怎么办?”
巫在神庙里有吃有住,但人的需求不止吃喝,因而神庙每季都会给巫发一笔零花钱。芕的等级,零花钱自然很可观,但圉就没见芕的手头宽裕过,这人除了巫者的服饰就没有别的衣服,虽然黑色的巫服在她身上也穿得非常惊艳。
“我还留了一半。”芕答道。
圉闻言也不矫情,女儿也有芕的一半,芕要出钱一起养崽,没毛病。
卷毛八个月的时候终于等到了又一次的蓝鳍金枪鱼宴,圉用一种割肉般的心情付的钱,然后看着卷毛吃得欢快。
“父、不吃?”卷毛抱着碗问圉。
圉一边拿勺子喂卷毛一边回道:“鱼肉的腥味太重,我不爱吃。”
“大人真挑食。”卷毛嘟囔道。
吃兽肉时嫌弃兽肉太油腻只肯吃菜,吃鱼肉又嫌弃鱼肉腥味重,却能我行我素的挑食,她却不行,她敢挑食芕就能狠心断她伙食。
真想快点长大,长大了变成了大人就可以自由自在的挑食了。
第二日时圉将卷毛送到了神庙,驯牛很危险,带着只崽,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哭都没地哭去,因而每次都会将卷毛送到神庙让芕带着。
“你养的牛不是已经有十余只了吗?”芕不解。
有必要这么拼吗?
十几头牛养大了再卖掉,够爷俩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