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圉说要戒酒还真不是开玩笑,卷毛再也没见过他饮酒了。
虽戒了酒,但还真不是怕带坏卷毛,而是手头拮据。
被芕收拾得多了,卷毛如今是个不挑食的孩子,给什么都吃,也吃得很多,但圉自然是舍不得给她吃没什么营养的食物。
一日三餐加一顿宵夜。
朝食是鱼羹和蛋羹轮换,卷毛一顿能干掉两碗。
晌午时吃鸡丝菜粥,将剁得成丁的鸡肉和新鲜野菜与粟米一同煮熟,味道甚好,经过了一上午活动的卷毛一般能干掉一大碗。
餔食吃肉糜,宵夜吃得比较清淡,具体吃什么看是什么季节以及圉能弄到什么,有时还会带卷毛去食肆开伙。
除了餐食,圉每个月还会给卷毛裁衣服,没办法,卷毛简直是迎风长,一件衣服哪怕裁得大一些,也穿不了多久,每个月拿布尺给卷毛量身材时圉都很是服气,崽你真能长。
如果不是横向长,而是竖着长就更好了。
很多时候圉都只能将卷毛以前穿不下的衣服裁开,布料拿来做新的衣服,不过这样做出来的衣服跟百衲衣似的,不是很好看。虽然卷毛从来都没挑过衣服,但圉还是忍不住觉得是自己不够好。
邻人都曾戏言圉这不是养女儿,分明是养贵族。
贵族食肉,庶人食菜,这不仅仅是森严的等级尊卑制度,也是不同阶层的家境差距。庶人也不是吃不起肉,十天半个月还是能沾一回荤腥的,但如贵族一般天天吃肉那就吃不消了,迟早倾家荡产。
圉虽未倾家荡产,却也只是时间问题。
牛犊还没长大,开不了源,只能先节流,圉舍不得委屈崽便只能自己戒酒了,反正那酒说是酒还不如说是掺了酒的水。尝不尝味都死不了人。
解决了自己踩的船们后芕带着半只羊与一罐酒上门,芕每次来探望女儿都会带吃的喝的用的,虽然这次格外丰盛了点,那只肥羊卷毛便是吃半个月都吃不完,但圉也只以为芕是发了财。
芕经常入山采药,一部分药材会充公,但也有一部分会留下自己使用,而充公了的那部分,神庙会给她一部分钱财补偿。
山中多毒虫猛兽,芕隔三差五的往山里跑,自然很容易遇到,每回遇到了都会顺手猎了,带回来后也会换成钱。
圉接过肥羊后便让芕陪卷毛玩,自己来处理肥羊。
芕笑着将肥羊递给了圉,却在圉转身后浅茶色眸里的温度迅速退去。
坐在茵席上抱着圉给自己做的木羊说话的卷毛诧异的看了眼芕,这眼神真眼熟。
芕走到了茵席前脱了履踏上茵席,将圆滚滚的小家伙抱到怀里,笑容温暖的问:“乔有没有想阿母。”
卷毛放下木羊腾出爪子捧着芕的脸吧唧吧唧亲了两口,奶声奶气的道:“想。”
芕扬眉。“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卷毛继续道。“不杀父。”
芕闻言目光微凝,不由避开了卷毛的目光。“说什么胡话呢?”
卷毛不悦的将芕的脑袋扳了回来。“阿母,刚才眼神很像。”
芕无奈的问:“像什么?”
“杀鸡,母就是那样。”卷毛说。
芕听懂了。
她刚才看圉的眼神就跟平时杀鸡时看鸡的眼神一样,所以崽你就怀疑我想杀他?
崽你真敏锐。
我还确实是想杀他,但现在这情况....芕有点麻爪。
女儿没看出来,回头制造个意外让圉身亡也可以应付女儿,但女儿都看出来了,若圉真死了,她肯定不会相信是意外。
这就有点棘手了。
芕无奈道:“他不好。”
卷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