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刁难他,他也从来不给任何人为难的机会。

即使落在杨东霆手里,他仍旧不是一个可以任人宰割的弱者。而如今,他却不得不卑微的跪在另一个男人的面前,屈辱地一遍遍被人捉弄他本以为交易在前,孤月对他这么个没任何经验的新手,哪怕不是循序渐进,至少也可以给些体谅和缓冲,可是没有。

他自己缴了械,转眼就被猎人逼到了绝境,挨鞭子,下跪,吻靴子……现在又一遍遍的被要求重复那对他而言极其屈辱而难以接受的两个字。

杨冽胸口剧烈起伏,孤月看的清清楚楚。但是,那有什么关系?新奴隶会有这种抵触情绪早在他预料之中,别说他心里有数杨冽最终不可能轻举妄动,哪怕就算杨冽现在跟他暴起反抗,毁了约,他也不在乎。

反正这是杨冽自己的选择,而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想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毕竟,这场交易中,他仅仅收获快乐而已,而杨冽,却是在用他亲人的命运在做赌注。

虽然今天这才是他们之间的第二次见面,但孤月知道,各中关系,这男人拎的明白。

笑了笑,孤月放开手中把玩的发丝,灯光下,四国混血的调教师那头罕见的银发泛着光滑绸缎般细腻莹亮的微光。他微微前倾身体,勾起杨冽的下巴,他手背的皮肤很薄,白的能隐隐看见皮下淡青色的血管,细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柔软而灵活,绷紧的时候,手指能向后弓出漂亮的弧度。他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用食指引着杨冽抬头,看上去纤细无害,跟杨冽蜜色的肤色和刚毅的轮廓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他挑挑眉,眼神不经意的扫了扫杨冽此刻略显痛苦的脸,温和的嗓音夹杂着慵懒的尾音,语气却莫名其妙让杨冽感到逼迫威胁,“我说大声点,听不到。”

果然,气得浑身都发抖的男人握紧的拳头到底朝着调教师挥出去,杨冽发泄似的的重重呼出一口气,他几乎是用喊的,再次开口道:“主人!”

“重复。”

“主人!”喊的多了,被逼得紧了,最初那些抵触就来不及再关注了,杨冽逃避的紧紧闭上眼睛,飞快地回答他的主人,孤月的声音却骤然冷了下去,原本勾着杨冽的手指转而扣住了下颌骨,两根手指捏得杨冽下颌生疼,是那种带着强烈压迫感的不可违抗的力量,“睁眼睛看着我,重复。”

“……”杨冽的呼吸都有点乱了,片刻沉默后,到底还是听话地睁开了眼睛,“主人。”

“重复。”

“主人!主人!主人!主人!……”

孤月已经不再要求重复了,杨冽却自暴自弃地循着惯性一遍遍地大声喊着“主人”。调教师扣着他下颌的手早就已经松开,眸光里咄咄逼人的凛冽却始终没有褪去,清冷的声音忽然插了杨冽不断重复的声音中,“你是什么?”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严厉,杨冽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地收了声,可喊“主人”一声声喊得久了,肺活量大呼吸却被项圈束缚着,他有点轻度缺氧,破罐破摔已经不作他想的脑子也有点混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孤月说的是什么意思。

孤月抬手在他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不疼,可羞辱感不亚于被结结实实地扇耳光,“既然喊了我主人,那么回答我,你是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悠闲玩弄似的拍打着杨冽的脸,轻微的清脆声响听在杨冽耳朵列却如平地炸雷,让他脸红了又白,迟疑片刻,到底是再没什么坚持地苦笑着回答,“……奴隶。”

孤月停了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完整。”

什么才是完整的,怎么说才是标准答案,如何才能让调教师满意……杨冽是个新人,孤月却连一句教授引导都懒得说,杨冽这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在所有情绪都刻骨铭心地在骨子里翻涌了一遍之后,已经没了“犹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