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电光火闪,一道黑影形若鬼魅,疾劲带起气流锐不可挡,那疾风“唿”得扑过她脸侧,刮得她脸上肌肤微微生痛,那黑影如一只巨鹰,迅雷不及掩耳直扑过去,所有的人犹未反应过来,已经听到闷钝一声,正是利器刺入皮肉,只见那褚衣公子身形晃了一晃,几乎是同时有人大叫:“有刺客!”那些青衣侍卫皆已飞身直扑过来,但未及扑到,便有三四人跌了开去,腥红的血溅洒一地,她身子一软,几乎要昏阙过去,唯见青影一闪,正是适才打量过她的魁梧大汉。那大汉身量过人,可是身形极是灵巧,已经挡在那褚衣公子身前,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柄短刀,不过一尺余长,形若弯月,刀作黝黑之色,甚不起眼,那刺客已经回剑斜收,左手砰的一掌,击在冲上来的一名青衣侍卫的胸口,那青衣侍卫闷哼一声,向外跌开,而他的同伴已经又斜扑过来,挡住刺客的剑锋。

那刺客并不与他们缠斗,剑芒一吐,竟绕过一名青衣侍卫,只听“铮”一声响,剑锋正正被那魁梧大汉的短刀挡住,那魁梧大汉手劲一沉,刀锋下挫,那刺客变招奇快,剑身上挑,那剑身极韧,竟弹得弯起,荡了开去。他无心恋战,长啸一声,忽然反手抓起一名青衣侍卫,那些青衣侍卫身手敏捷,武功皆是不低,可是被这刺客似是信手一抓,竟就被抓住胸口要穴,全身酸软,再也挣动不得半分。那刺客如掷小儿,举起便向那魁梧汉子掷去,那魁梧汉子并不躲闪,飞起一脚,便将自己的同袍踢飞开去,那刺客又已连抓两人向他掷去,自己亦随了这一掷之势,猱身扑上。那魁梧汉子踢开第二名同袍,第三人已经凌空而至,只觉脂粉暗香袭来,这次掷来竟是一名女子,不假思索,以肘为锤,斜挡开去,不想那刺客业已攻到,单掌一带,以那女子为盾,不待一招使老,长剑明晃晃已经直向他刺来。那刺客抓人、掷人、变招、掌带女子为盾,这几下兔起鹘落,快如鬼魅。

那魁梧汉子见剑锋寒霜逼人,已经近在眉睫之间,不容多想,横刀疾挺,大喝一声,刀锋已经穿透那女子身躯,直插向刺客。说时迟那时快,那刺客左手快如闪电,拇指食指相捏,隔空连弹三弹,姿势甚为优雅好看,那魁梧汉子大出意外,身子猛然一震,却再也无法闪避,只觉三股寒气破空而至,旋即右臂一麻,手上力气尽失,短刀再也拿捏不住,疾往下落。他就势左脚一扬,正正踢在刀背之上,将刀踢起,左手已经抓住了刀。但刺客身手极快,长虹贯日般,已经一剑直刺那褚衣公子左肋。那魁梧汉子相救不及,众人皆失声惊呼,就这么火光电石的一刹那,只见知性大师身子一挺挡在褚衣公子面前,大袖拂出,正是大悲寺的不传绝技“佛法无边”,他虽年纪老迈,可是内修过人,这一拂便如春水起漾,洋洋暖暖,却一迭高过一迭,那疾势破空而来的长剑被这一拂带得偏了准头,终究“嗤”一声轻响,刺入知性右胸,再抽出来,长剑映着日光,剑身上竟无半分血迹,依旧明亮如冼。

那刺客如被疾风所激,向后疾退,几个起落,已在数丈之外,一众侍卫极是沉着,立时便有数人去追赶刺客,余下人拱卫主人,那魁梧汉子拼着受了那三弹指力,此时内息失调,未及开口,气息便如翻江倒海一般。好容易压均了呼吸,一眼便知知性大师伤势甚重,五内如焚,一面察看主人伤势,一面头也不回的嘱咐同袍:“不必追了,快快知会人来。”便有侍卫从怀中取了鸣镝射出,那鸣镝带着尖锐的啸音,愈响愈高,拔至极高处,声调突变,崩然一声脆响,爆散开来,这样的鸣镝显是特制,甚为独特。不过片刻,城中亦有同样的鸣镝射起。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从这西觉山上望下去,山下官道上烟尘腾起滚滚一条灰龙,明明是有大队的人马,直奔大悲寺而来。

第2章

这日监斩杜左思的大臣,乃是刑部尚书李毓畴,此人是天祯十年的进士,因出自庾承暇门下,又素